早瞥见赵秀茹的小动作,心里顿时解气,特意唤了鸣玉出来:“鸣玉,还不上前给太太见礼?”又笑着跟徐太太说话,“昨儿把这丫头开了脸送到澄明院,倒也服侍得夫君满意,媳妇想着这丫头是个妥帖人儿,也不多耽误,就这么着直接抬了姨娘罢,太太觉得如何?” 这是昨天就说过的事,而且瞧着儿子面带春风,显见得心情不错,徐太太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准的。 鸣玉自欧惠敏一发话,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这会儿见徐太太一点头,眼里的欢喜几乎要飞出来,连忙低了头在徐太太跟前跪了下来:“鸣玉拜见太太,请太太金安。” 徐太太让满嬷嬷拿了个上等红封儿出来赏了,又训诫了几句,怕耽搁儿子的时间,很快就叫了起。 昨夜新郎,今儿本来就有些起晚了,再加上带了鸣玉过去敬茶,时间已经有些赶不及了,徐玉正给母亲请了安就告罪先走了。 欧惠敏候着徐太太在小方桌边坐了,笑吟吟地坐在了徐太太右手边:“鸣玉已经抬了姨娘,以后也不能老是这么叫着名字了,她本姓赵,以后就唤赵姨娘吧;漱玉,你一会儿吩咐下去,把玉澜院收拾出来给赵姨娘,各色份例都送过去,再拨一个小丫头过去服侍。” 这座府邸是欧惠敏陪嫁过来的,地方也还宽敞,徐家还没有姨娘,自然便宜了鸣玉可以单独住一间偏院。鸣玉喜出望外,连忙上前谢过了欧惠敏。 没想到鸣玉本姓赵,如今成了赵姨娘!赵秀茹银牙暗咬,脸上笑得有些僵硬,见徐太太已经落了座,正要上前,欧惠敏已经吩咐了鸣玉一声:“赵姨娘,还不赶紧过来布菜?” 回头看了桌面上几样菜色,还不忘笑夸了赵秀茹一句,“这几样菜都是表姑娘让人点的吧,每回都可着婆婆的心意,也难怪婆婆把表姑娘当府里的小姐一样疼;表姑娘快坐下来一起用朝食罢。” 当府里的小姐,可不是真的小姐……赵秀茹心里哪会不明白欧惠敏的弦外之意?却也只能忍着在徐太太左手边先坐了下来。 鸣玉心头已经大稳,喜气洋洋地净了手挽了袖子上前给徐太太和欧惠敏布菜。见徐太太看了那一碟子虎皮鹌鹑蛋一眼,鸣玉连忙绕到徐太太和赵秀茹中间,伸了筷子去搛菜。 圆溜溜的鹌鹑蛋过了油,本来就滑不溜丢地难搛,鸣玉生怕自己头一天当姨娘布菜就出丑,屏着一口气总算安稳搛起了一粒,正要往徐太太碗里放过去,不提防脚踝突然被人重重一踢,疼痛之下身子一歪,搛在筷子上的那粒虎皮鹌鹑蛋顿时直直撞在了徐太太胸前衣襟上,又骨碌碌地滚落下去,将那一身富贵绣万字不断头纹路的枣红锦衣污了一串儿油渍。 欧惠敏“哎呀”一声,连忙起身站到了徐太太旁边:“婆婆你没事吧?” 侍候在一旁的浣青也簇拥上前,了手帕给徐太太拂拭,只是那串油渍实在显眼,擦是擦不掉的,徐太太只能沉着脸由着浣青扶着她进内室去换件衣服了。 欧惠敏送了徐太太,回头怒目瞪了鸣玉一眼:“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让你布个菜,你倒布到太太衣服上去了!看我怎么罚你!” 鸣玉被先前的变故惊得呆住了,回过神来连忙跪了下来:“太太,奶奶,奴婢不是故意,是——” 她想说是刚才有人踢了她一脚,只是不等她说完,赵秀茹就急急插了话进来:“表嫂千万不要动怒,你如今可是有双身子的人了,为着一件小事,可别伤了自己身子。 再说了,鸣……赵姨娘昨天才开了脸,想是服侍表哥也着实累了,今天一时手足不稳也情有可原。表嫂为着肚子里的小侄儿着想,多宽宏大量几分,就当是为了小侄儿积德罢。” 一早上欧惠敏暗里没少给她气受,逮着这个机会,赵秀茹立即就反将了一军,噎了欧惠敏一把。 你不是让鸣玉叫赵姨娘吗,我就偏要说赵姨娘昨天服侍表哥去了,你自己抬的姨娘,睡了你的男人,结果倒转来还丢了丑打了你的脸,我看你还怎么好意思! 欧惠敏果然恼得脸色胀红,却又说不出话来,瞧着鸣玉还跪在地上,含着气呵斥了一声:“行了,还不快起来,既然表姑娘给你求了情,我也不是那等恶的,这一回就算了,再有下回,我再一并罚你!这儿也不用你侍候了,你赶紧先下去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