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高升了!” 其实易长安这个推官只管着刑狱的事,就是破了些案子罢了,宁玉堂身为燕京府尹,人丁赋税什么的,手上抓的庶务一大把,随时又要提防着燕京城里各种牵七扯八的关系,决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 宁玉堂这么说,不过是让大家面子上好看,也让易长安心里舒服罢了。易长安心里明白,也承宁玉堂这个情:“多谢宁大人吉言,长安在府衙里这段时间,也多亏了宁大人照应,还请大人拨冗,晚间容我设宴相请,一酬大人的关爱之情。” 听着易长安话说得漂亮,自己面子也得了,宁玉堂呵呵笑了起来:“长安擢升,该是我请你才对。这个你可别跟我争了,今天晚上这一餐酒,我一定要请的! 我们兄弟两人情分不同寻常,也不必去那些正经宴客的酒楼,正好我知道新近有处小店开业,菜品味道却是一绝,晚间就定在那里吧;长安可不许再跟我抢着作东,不然就是升了官看不起我了!” 见宁玉堂说得坚决,易长安只好受了他的好意,除了府衙里几位交情不错的同僚,特意还叫上了旷扬名和方未两人,晚间提早些时间下了衙。 宁玉堂说的地方就在燕渠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此时垂柳已吐米粒大的绿芽,临水迎风,倒也有了几丝春意。 胡同窄小,马车不能进去,好在店家在外面专门沿墙搭了一溜儿车马棚子,方便食客们停车。 旷扬名和方未同车而来,坐在靠外的位置,等两人下了车,易长安刚从马车上探了个头出来,就被一物“噗”地打中了额头。 候在马车下面的江浪和江涛不由黑了脸,一人急忙去查看易长安有没有受伤,一人飞快地往那飞物的来处奔去:“什么人敢冒犯我家大人!” 易长安揉了揉额头,对江涛摆了摆手:“无事,没什么大碍。”弯腰捡起了打中自己额头后掉在车沿上的那个小东西,见是一枚扁圆的果核,不由愣了愣。 这东西她认得,以前局里有位退休的老干警,就喜欢盘这核儿,这果核的模样……应该就是蟠桃核儿。 只是这枚蟠桃核儿应该并不是拿来盘玩的,核缝中还有些许黑色的东西,像是没吃净的果肉沾了尘土…… 易长安不由心中一动,一撩袍角跳下了马车,攥着那枚蟠桃核儿向江浪那边看去。 江浪已经拎了一个一身肥肉的小孩儿过来:“大人,就是这小屁孩乱扔东西砸了您——” 小胖孩子衣服虽然不是锦缎,但是质地也不错,可以想见他家里家景应该还是富足的;只是有些缺了教养,这会儿还在江浪手里挣着,还试图给江浪踢上一脚:“王八蛋,快放开我,再不放我就让我爹找人来打死你!” 江浪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青人,见这孩子这么皮,明明乱扔东西砸了人,还敢口出恶言,脸色不由一片黑沉,只等着易长安发话,就打算好好修理修理这熊孩子;既然他家大人有养无教,他可不介意让这熊孩子以后乖一点! 易长安微微蹙眉又很快展开,随意吩咐了江浪一声:“算了,不过一个小孩,没得跟他计较,好在我也没事,把他放了就是。” 就这么一声斥责都没有就放了?江浪看了眼那小胖墩儿,有些不甘地松开了他的衣领:“算你好运,碰上我家大人心情好!” 小胖孩儿一得松了劲儿,立即一溜烟儿地跑远了一段距离,觉得江浪应该够不着他了,回过头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大爷的!”飞也似地跑进自己家门里,砰地用力关上了门。 这没教养的熊孩子!江浪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正想赶上去重新把人拎回来好好教训教训他,易长安却厉声喝住了他:“江浪,不得莽撞!你过来,我有事要你即刻去办!” 江浪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两步,听着易长安附耳低声几句吩咐,眼中微微露出讶然,一晃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连连点头应了是,转身飞快走了。 易长安这才回头冲旷扬名和方未笑笑:“无事,我们走罢。”一行人径直往胡同里走去。 胡同最尽头处就是宁玉堂说的那家小店,门脸儿瞧着小,进身却是长,沿着燕渠边上搭了一溜五间雅间,吊脚楼建筑让雅间还有个宽敞的阳台架设在水面上,天气不冷的时候,可以把酒菜都摆到阳台上来,看着阳台外的青柳,青柳下的碧水,自有一番赏心怡人之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