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谁在大喊着“掀盖头”,接过别人他手里的一根鎏金秆杆,屏住了呼吸轻轻挑开了那块大红洒金盖头。 没有意想中的脉脉对视,易长安早用一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还死低着头不肯抬起来:“我说你们行了啊,该喝酒的赶紧出去喝酒去,吵得人耳朵都疼了!” 胡二杏不明就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易大人到底还是个男人,虽然为着能混进城装成了新娘,到底还是在大家伙儿面前要面子的。 陈岳一怔之后却是哑然失笑。 进城以后,管事就抽了个空把之前那名夏依军官说的那些话简要跟陈岳翻译了一遍,这会儿瞧着易长安抵死不肯抬头让大家看到她的脸,陈岳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句“就这画得鬼似的模样,男人见了还能硬得起来?”…… 魏亭却是拉着麻蜻蜓一阵起哄:“新娘子抬起头啊,让我们看看嘛——” 陈岳立即回转身赶鸭子似的,张开双臂将涌进洞房的人都往外赶:“行了行了,都出去喝酒了,都出去喝酒了!” 常大兴最是令行禁止,听到陈岳发话,立即招呼着一群兄弟要退出去。倒是魏亭扯着麻蜻蜓磨磨蹭蹭地还要赖在这里看新娘。 他第一回 见着易长安,就被她故意膈应得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在路上看到易长安扮了女装浑身竟是毫无破绽,特意注意了她喉下真的没了喉结,这才相信了易长安原来就是女子。 别说易长安假扮成男子时就比他能干多了,这会儿换回女装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又好意思跟一个女人去比较什么?这会儿好容易逮着了一个机会,怎么也要狠狠闹一闹新房才行! 瞧着魏亭还不肯动,陈岳凤眸微微眯了眯,站在一边正心情有些感慨的莫离见他眼色不对,连忙一把将被魏亭搭着肩膀的麻蜻蜓拉了过来,拽着他就往外走去:“走了麻兄弟,我们出去喝酒去!” 常大兴也脚下生风,拉着雷三娘走得更快了。只有魏亭还在不知死活地喊着:“新娘子抬头啊,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嘛——” 话音未落,就觉得身上一凉,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陈岳正盯着自己,嘴角笑意不明,轻轻重复着他刚才的那句话:“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说、说错话了……魏亭腿脚有些,讪笑着急步往门口退去:“大——老爷,我、我去前面喝酒了,你多陪陪新娘子,多陪陪……”转身拔脚就走了个没影。 除了胡二杏,房间里再无别的外人。 陈岳这才转回身笑着凑到易长安耳边低语了一声:“他们都走了,我让人烧水送过来,你只管好好洗洗。” 见易长安还在捂着脸却轻轻应了一声,陈岳直起身向胡二杏一揖:“今天辛苦胡姑娘了。”抬脚也往外走了。 听到陈岳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易长安这才松开手抬起头来,长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谁的脑门被夹了,发明了这样的新娘妆,跟个鬼似的,要是我一抬头,刚才一屋子都要被我吓得半死!” 如今大燕新娘妆流行白妆,脸上、脖子上的粉涂的有四五层,厚重得跟糊了面粉似的,两颊却要晕红霞,嘴唇全部涂白后再在中间点上红大小的一点…… 特意请来的从大燕过来的喜娘在客栈将易长安一打扮出来,易长安差点没将桌子上的镜子给扔出去。 就这,喜娘还说如今的白妆漂亮,比前朝那会儿流行的倒八字眉赭面新娘妆要好看多了…… 易长安想着一是这样妆成,就是亲爹娘都认不出她,一路上保险一些,二是既然她现在是大燕富商的嫡女,画这种主流的新娘妆才更符合身份,这才忍下了洗去的冲动。 在城门口她虽然听不懂那名夏依军官说的话,不过瞧着那人的表情,只怕也是被自己吓了个够呛,这会儿进了洞房了,她哪里肯让陈岳看到自己这副恐怖的样子? 见易长安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胡二杏也嘻嘻笑了出来:“幸好我姐打算照夏依的规矩出嫁,只要打扮打扮画个正常的妆容就行了,我们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