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并没有看到易梁出来,看来是借着沐氏生病要侍疾,一起都住在了内院,从这儿赶去内院还有一段距离,要是因为这一场打斗误了大事…… 陈岳又是一刀横撩逼退了一人,哑声发了话:“亭子负责这里,我赶去后面!”说罢飞身往后院奔去。 满心愧疚的江浪和江涛见状,也手上杀招频出,砍伤了面前的敌人,急急追着陈岳而去;他们俩还是跟着易大人的长随,要不是陈大人过来,他们就呆在这府里,竟然连易大人出了事都不知道…… 江浪羞愧得简直连自裁的心都有了,只是现在请罪事小,把易大人成功救出来才是大事,只希望老天保佑,让易大人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一出了后门,易梁就一把抓过宛嬷嬷手里的那盏灯笼,朝后巷一边用力扔去,返身却带着人往另外一个方向急奔;明明夜空中星辰黯淡,月亮也躲进了云层,后巷里乌漆抹黑的难辨道路,他跟手底下那一伙人却脚下生风,似是极熟悉后巷这一片地方。 七弯八拐之后,一行人径直进了一处民宅,抵上了大门后却是立在庭院里并不点灯。 示意两人伏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易梁刚刚松了一口气,一声响亮的啼哭突然在耳边炸响——被小被子包成一团的易祯,颠簸了这一路,终是因为不舒服而醒了过来。 触目不见熟悉的灯光和熟悉的奶娘,月亮虽然从云层中穿行出来露了脸,光亮却是一片惨白冷清,即使才丁点儿大的小小人儿,也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易祯立即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让他赶紧闭嘴!”易梁身上一阵冷汗直冒,生怕那伙锦衣卫听到小儿夜啼会循声追过来,急忙压低了声音喝道。宛嬷嬷连忙将易祯从别人手中接了过来,轻声低低哄着。 才一岁多的小孩儿乍一醒来,不见光亮也不见自己熟悉的人,加上外面冷风呼呼吹着自己的脸,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哄得住的?易祯根本就不听宛嬷嬷的低哄,只顾着大哭,四肢也乱划乱蹬起来。 宛嬷嬷一个没抱住,竟差点让易祯连人带被子都摔到地上,幸好还是及时搂了回来了;在一边看着的何云娘生生惊出了一头冷汗。 见宛嬷嬷没哄住孩子,易梁烦躁起来,一把抢过易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孩子的哭声虽然暂时低了下去,可是动静还是不小。 正在这时,伏在门边听动静的一人突然低低开了口:“好像有人往这边来了!” 易梁一个激灵,手掌猛一撑开,连易祯的口鼻都一起死死捂住了。沐氏虽然瞧见,想到可能暴露的危险,咬了咬牙将头转到了一边去。 何云娘骇然瞪大了眼,拼命挣扎起来,却被身后的人也死死捂住了嘴,旁边“咚”的一声响,却是同样挣扎着想过去的易长安被一脚踹在膝盖上,被死死压着单膝跪在了地上。 月亮重新隐进了云层中,黯淡的星光只模糊照出了庭院的轮廓,让人看不清彼此的脸。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溅不起尘埃,也溅不出声响,夜色一下子恢复了原来的静谧,只是这片寂静中却掩盖了很多很多…… 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很久,月光重新洒落在庭院里,伏在大门后的那人伸手做了个手势,大概是已经安全了的意思。 易梁这才松了手,随手将手中那团小被子塞到了宛嬷嬷手里。被子里的易祯看起来跟重新睡熟了似的,只是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被子里的那孩子已经…… 都说虎毒不食子,梁少爷虽然对这个儿子并不怎么喜欢,可是宛嬷嬷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下得了手——暗自叹了一声,宛嬷嬷不敢转眼看向何云娘那边,瞧着庭院角落处有一张小凳子,慢慢走过去将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连着被子搁在了小凳子上。 何云娘眼中的泪水已被冰冷的夜风吹得干涸,可是眼底却热辣辣的烧得厉害。 沐氏,易梁……她的婆母,她的丈夫,曾经她是那么天真地想一心对他们好,曾经她恪守着妇德一门心思地想上孝婆母,下顺夫君…… 豆豆……她的儿子,曾经她轻轻拍着豆豆入眠,无数次地幻想着豆豆会长大成一个俊秀的儿童、一个英俊的少年,会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