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奕看得移不开眼,心说,他哥笑起来可太好看了。 我不是你哥。荣裕的笑容淡了些,眼里藏着不愿被他发现的落寞。 这个笑,比起开心,更像是在回应盛奕小心翼翼的讨好。 盛奕因为这个结论而失落,但荣裕唇角浅浅的弧度透出宠溺的温柔。 这让他更加迷茫。 因为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荣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似乎只拥有这一个羁绊。 如果他们是亲人,盛奕会拥有更多的安全感,也不用再拘束地接受荣裕无微不至的照顾,怕以后还不起人情。 他迫切地想跟荣裕更亲近一些。 盛奕觉得他应该为这个闹剧道歉,刚开口,听见荣裕低声说:但我会比哥哥对你更好。 荣裕的承诺轻描淡写,却给了盛奕强有力的安抚。 虽然没有得到期盼中的亲情,但他的不安消退了一些。 荣裕体贴地给了盛奕独处的时间,盛奕躺在床上迷茫了一会儿,想起荣裕的嘱咐,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他的身体的确还很无力,躺了三年,水柱打在身上都像是被压迫。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叫荣裕来帮忙,这几天荣裕帮他擦过身体,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被他看光了。 但离开了医院那种可以把人体理性看待的场所,盛奕又有点不好意思。 盛奕最终还是放弃了求助的念头,冲着水柱气喘吁吁地坐在小板凳上,打算让水的力量把他的身体自然冲干净。 疲惫得昏昏欲睡时,浴室的门被敲响。 需要帮助吗? 盛奕被水流压制了一个多小时,已经累得站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像枝被暴雨冲萎的含羞草,快要被淹死了,想要走出这个浴室都很困难。顾不上什么面子,盛奕弱弱应了声。 浴室的门锁咔哒一声被按开,盛奕下意识用毛巾挡住关键部位,整张脸都被缭绕的热气蒸得白里透红。 荣裕看样子也刚洗过,换了舒适的白T恤,漆黑的短发潮湿着,零散的落在眉眼间。 虽然是同性,但荣裕的美好还是让盛奕产生了极强的羞耻心。 盛奕看了一眼门口的人,想到不堪回首的前几天,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就像一头待宰的猪,竟然那么恬不知耻,让荣裕用那么好看的手给他擦身体。 简直是糟蹋人。 算,算了。盛奕在水流里难为情地低下头,我还是自己 不看你。荣裕看出盛奕的不自然,平静地看着别的方向:你洗太久了,会感冒。 盛奕被伺候得舒服极了。 荣裕的手温平时很凉,或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此刻微微发着烫,让盛奕不知不觉享受起那触感。 盛奕舒服地闭上眼,任由荣裕像照顾小朋友一样摆弄着。 他单方面觉得,他和荣裕的关系好像亲近进了许多,于是好奇已久的一肚子问题慢慢开始往外蹦。 我叫盛奕?是哪个奕? 神采奕奕。荣裕从背后用毛巾按住他的眼睛,防止进水。 哦。荣裕的动作很从容,盛奕被他的自然带得放开了许多,自己抬手按住毛巾,你的裕是哪个裕? 充裕。 充裕的裕怎么写来着? 荣裕从他的满头泡沫里抽出手,手。 盛奕把手抬起来往后递,他闭着眼,身体的触感非常敏锐。荣裕的指尖带着热度,一道一道划在他的掌心,像在把那个字刻在他的身体上。 这只手帮他洗澡时盛奕没有感觉什么,此刻脸颊却渐渐发烫。 盛奕自然的收回手,在大腿上攥了攥拳。 他继续问:我的家人呢? 荣裕几乎没有思考,答:是我。 盛奕静了静:我的朋友呢? 是我。 盛奕又安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声,又问:我的恋人呢? 你没有恋人。 哦。 盛奕彻底安静下来,没再问了。 荣裕给盛奕擦干,帮他换上自己的睡衣。他们的身型差距不少,盛奕的身材和高中时几乎没什么变化,不矮,仍然保留着少年美感的纤细。他的睡衣套在盛奕身上空荡荡的,袖子和裤腿都长了一截。 荣裕帮他挽起袖子,抬起长睫看了眼盛奕掩饰不住忧郁的明眸。 盛奕从小就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 刚刚他的话已经足够让盛奕猜出自己的状况。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