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是解剖考试,和别的课目不同,多了一项看图答题,这恰恰是我擅长的,当一些同学盯着教室上方的彩电抓耳挠腮时,我运笔如飞,洋洋洒洒的写满了试卷……上午考试的成功,给我增加了不少自信,下午教员来讲授后几天的考试重点,我听得极其认真。 特别的是,今天下午提前一小时下课,提前一小时吃饭,因为晚上要举行毕业大聚餐,所有食堂都要被征用,更奇怪的是学校还规定非毕业学员队今天在宿舍上晚自习。 我们吃过晚饭,距离晚自习还有很长的时间,闲着无事,大家在楼前架起网子,打羽毛球. 穿过两层玻璃窗,我睹见92护的学员神情肃穆的坐在一楼护校队的电视室里,而黄队长站在前面,双手捧着一个本子,谨慎的念着.虽然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那种凝重的气氛,即使我身在外面,也能感受得到。“看来是在公布毕业命令了。”一想到这儿,我开始搜寻曹月梅的身影,可惜墙壁阻碍了我的视线。 “皮蛋,该你发球了,别在那儿偷窥了,这样影响不好。”胡飞在对面调侃的说。 我没有心思开玩笑,“澎”将球发过网…… 由于我的心不在焉,很快就败下阵来。 这时,只见黄队长将本子合上,手一挥,说了句什么,然后有的学员立即冲上前,激动的同黄队长争辩;有的还坐在原地,拉着脑袋,一脸的沮丧;有的笑逐颜开,相互交谈……第一个推门出来的是阮红晴,她面沉如水,大步往楼上走。 很快,曹月梅也出来了,她好像知道我在外面,站在走廊上,透过玻窗,慢慢的移动,终于与我的视线重叠…… ……凝望着……曾经积滞的日子都化作深深的眷恋,隐没在她眼中……,而我的渴望却在她无言的沉默里澎涨,漫过去只想获得一点希望,然而那一扇窗,将我和她的目光都撞成了迷茫……始终只能怅然的凝望…… 她平静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意,轻轻的点头,转身离去……而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再次浮上…… 92护的学员渐渐的散去,电视室空空如也,然而四楼却热闹起来。不少94护、93护的学员跑上去关心这些老大姐们,一是探听消息,二是为了慰问。这其中,杨丽的身影最为醒目,穿梭于人群之中,谁叫她交友广阔,她的大嗓门连楼下的我们都能听见。 四楼走廊渐渐挤满人,不管是92护、93护,还是94护;不管是分配好的,分配一般的,还是分配差的;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是交情深的;这些少女们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也许有的是为未来而哭,有的是为离别而哭,有的只是为青春的怅惘而哭……但她们都流下了眼泪,没有掩饰的眼泪…… “哎!这场面挺感人,让我也忍不住想哭。”胡飞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旁,认真的说。 “哭管什么用,不解决任何问题!”胡俊杰冷不丁的插上一句。 我不赞成胡俊杰的话,但也不想反驳他,笑着说道:“女孩嘛,哭出来,心情舒畅!” “大胡,快瞧!你的那位也在上面痛哭呢。”赵景涛指着某处,大声说道。 果然左芳抱着一位可能是92护的女孩,哭得很伤心,胡俊杰不说话了。 我们队都被哭声感染,停止一切活动,仰望着楼上。 忽然,“嗡”的一声巨响,紧挨我们的医工系楼的大喇叭开了,(因为他们是搞医学工程的,自己安装了大功率的音响)每到今晚时分,就会播放一些流行歌曲,而今天响彻在校园上空的却是一首老歌《驼铃》。 我和胡俊杰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医工系的毕业分配公布会也一定结束了。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旁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离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战友……”抒情的旋律飘进每个人的心里,曾无数次听过的这首歌曲,在今晚却有异同寻常的含义…… …… “太无聊啦,太无聊啦。”赵景涛在床上来回折腾,可就是无人理他。 “喂!你们都哑巴了吗?”他干脆坐到床边,冲我们嚷道。 “胖子,你如果不想看书,可以睡觉。”刘刚志说道。 “我为什么要睡觉,你说说这公平吗?”见有人搭腔,赵景涛立刻来劲了:“凭什么他们要聚餐,我们就必须呆在屋里,哪儿也不让去!” “胖子!你想出去也没人怪你,不过可要想清楚喔。”胡俊杰一边摆弄着东西,一边不阴不阳的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比较血腥,你要是不想缺胳膊少腿,还是坐下的好。” “有……有这么严重?”余航泽惊异的问,因为毕业分配已经结束,他也可以好好休息准备考试,不用再去政委办公室了。 “这是真的!”刘刚志望着赵景涛,认真的说道:“因为命令公布之后,那些分配不好的同学会在聚餐的时候,寻畔闹事,而且还有些人会借着酒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