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檀唤了她一声。 沈黛回过神来,见宿檀眸色带着几分担忧,对她道: “你想到了什么?你刚才的表情——” “我表情怎么了?” 宿檀顿了顿,诚实答:“好像看到了谢无歧的尸体一样可怕。” “……” 这个比喻,未免有些夹带私货了。 十方绘卷和江临渊的事情在沈黛的脑海中交缠,搅得她心神不定,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于是沈黛回头喊了一声: “天元——” 天元与沈黛住同一个房间,睡在房间外的纱橱。 沈黛叫他的时候,他还四仰八叉地躺在被子里流口水,半响才揉着眼睛坐起来应声。 “啊?” “师兄们和师尊没出门吧?” “好像出门了……”天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一大早,武库隐界那边就有好大的动静,兰越仙尊和主人、还有方应许都去了,现在……” 天元与谢无歧已结下契约,相互之间有所感应。 他刚指了一个大致方向,又打了个哈欠,本欲再躺回去继续睡,就被沈黛一把拎起来带路。 “黛黛你也太残忍了,我还没睡醒呢——” “剑灵睡什么睡。” “剑灵怎么就不能睡了?神仙也要睡觉呢!” 然后他就被沈黛压着一路带路带到了无上殿。 这里本该是举办灵器大会庆功宴的地方,也是往年各路英豪炫耀自己所获仙器的场所,可如今有了江临渊叛逃这一桩石破天惊的大事,庆功宴变成了议事会,无上殿里坐着的全都是各派仙宗数得上号的人物。 沈黛三人进去时,所有人都齐齐朝着他们行注目礼。 这场议事重霄君原本就打算唤沈黛一同来参与,只是被兰越阻止,说是沈黛伤还未痊愈,这些琐事没有必要打扰她养伤。 现下见沈黛自己主动来了,重霄君便招手,让人在无上殿最前面一列给她安了位置。 “正好你来了,我们也刚好说到你。” 沈黛原本只是想把十方绘卷的事情尽快告知众人,却没料到重霄君这样说。 “我?” 沈黛环视一周,殿内不仅是仙门五首,上三千下三千有头有脸的宗门人物都汇聚在这无上殿。 他们必然是在讨论江临渊和申屠止的事情,不会为什么会说到她? 沈黛刚在兰越、谢无歧和方应许那边落座,便听底下传来一个声音: “这就是昆吾道宫的伏沧仙尊一力推举的沈黛?” 开口的是七曜宗弟子尚阳。 七曜宗是上三千宗门之一,这个名叫尚阳的修士在七曜宗属于第一梯队的弟子,修道二十多年,至金丹中期,在昆吾道宫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沈黛对他有些印象,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或是宗门,而是—— 他不太瞧得起女修。 果然,尚阳将沈黛上下打量一遍,那种极其放肆的视线十分无礼。 “这位沈仙君不过十五六岁,入昆吾道宫还不到一年,既无资历,也无气魄,论修为,同是金丹中期的修士,昆吾道宫中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论品性……” 尚阳轻嗤一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