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成也点头:“您自然有顾虑,与您年纪相仿的几个兄弟都不老实,这一点满朝皆知。” 他顿声抿了口茶:“您怕您养病的时候他们抓准时机步步为营,惹得皇上青眼,您的储君位子便不稳了。” 他说得每个字都对。沈晰颔首叹息:“是。” 楚成一哂:“眼下我也称病不担差事了,您的东宫官中必也有不少人想取我而代之,殿下会因为有旁人冒上来便将我弃之不用么?” 沈晰锁眉沉吟,他明白楚成这话的意思,思量之后却还是摇头:“两回事。” “其实殿下现在称病,皇上对殿下相较于殿下对我,只会更不容易动摇。”楚成笑道。 沈晰微怔,兀自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他:“你拿的准么?” 楚成笑意愈浓:“看来殿下也有过同样的猜测了。” 沈晰没有否认,颔首说:“自然一早就能想到,只是拿不太准,不敢贸然动作。” 父皇现下的情形,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猜。沈晰纵使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惊天动地的变化,也能看出他这一切变化都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稳固权力而已。 沁嫔的死,他是怕有外人觊觎皇权;五弟的事,他是怕年轻力壮的日子夺其皇位;四公主和亲,诚然父皇不肯动兵的理由也还能勉强说得过去,但换个思路,焉知他不是在忌惮将军们功高震主? 所以沈晰早先也想过,眼下纵使兄弟们都在盯着他的储位,他也不要显得在意太多或许才是好的,不会引起父皇的忌惮。 可他也的确拿不准,父皇的变化到底还是太突然了。 楚成道:“不论皇上当下变成了什么样,日子也还不算太长,想来殿下与他的父子情分也还是在的。这个时候殿下生病,皇上必定还是会有所忧心,有这几分忧心在,殿下便已安稳了许多。而此时若您的兄弟们当这是个机会,想在这时取您而代之,难保不反惹起皇上忌惮——殿下您想一想,若您是一位日日担忧权力稳固的君主,是一位虽然地位稳固但并无甚出格举动的储君更令人紧张,还是明显想抢夺储君位的其他儿子更令人紧张?” 沈晰沉然斟酌着,半晌,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依父皇当下的性子,若真有人觊觎储君位,必定更容易让他怀疑此人是不是也觊觎皇位。 而他这个已经成了储君的,倒未必那么值得忌惮,毕竟皇位迟早是他的。 “所以殿下安心躲着便是了。”楚成口吻轻松,“谁要此时窜出来争,就由着他们去争。您担心的事情,自有人比您更加担心。” 沈晰叹了口气。 这是个办法,这办法却令人无奈极了。 再者他总归不能一直称病,父皇若一直是这样,他还得尽快做出下一步打算才是。 他便又与楚成商量了一二,楚成明白他的意思,却只能摇着头叹气:“旁的主意,臣一时也不敢贸然提给殿下了。到底君心难测,臣虽自问能识人心,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下这一步到底还算稳妥,下一步如何……再看。” 沈晰复又是一声叹。 他若现在祈祷父皇变回从前的样子,未免太过天真,但他当真是情不自禁地一直在这样想。 “罢了。”最终他哑笑了笑,“姑且先这样。我倒也想看看,若我身体不济,我那几位兄弟能争到什么份儿上。” . 京中,五皇子府里,兄弟两个相对而坐,都是面色铁青。 三皇子对五弟方才说出的那番话简直不敢信,盯了他良久,发出一声冷笑:“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现下不愿与二哥争。”五皇子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