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凌醒后,父女二人一道用了早膳,安珏就送她回了她的宜明苑。 皇帝虽没有多喜欢这个女儿,但也犯不上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她的,宜明苑总归还是个住着舒适的地方,宫人们也都细心妥帖。 安珏陪她待了一会儿便要走,若凌也没有哭闹,只是跟他说:“爹要常来看我!” 安珏想了想,在她面前蹲下身:“但凡能来,爹必会常来。但若爹长久未来,你也不要多问,更不要问你的母皇爹去了哪里。” 有些事不是若凌这个年纪该懂的,她却听懂了,眼眶顿时一红:“爹还会被抓走吗!” “爹不知道。”安珏平淡道,温和地揉了揉她的脸颊,“但你要听爹的,别去问,别惹你母皇生气。” “可她又不喜欢我……”若凌低下头呢喃着,“我要爹留下,我要保护爹!” 安珏笑了声,但也就那么一声,便不再笑得出来了。 他心里一阵阵地泛着酸,边思量边续道:“她不喜欢你,是因为爹的缘故。你若来日一定要恨一个人才能让心里舒服,就恨爹好了。” 若凌被他说得发蒙:“为什么?” “等你长大一些就懂了。”他说着吁了口气,神色轻松了几分,又揽了揽她,“也不必太担心,你爹命大。你看,咱们先前三个月没见,这不是也又见到了?” 若凌红着眼睛点点头,可就算是正出言哄她的安珏也明白,她点头只是因为她懂事,不是因为她真的被这话哄住了。 这些心思搅得安珏在回鸾政殿时心里沉得很。来时为了方便和若凌说话他特意没从鸾政殿带宫人,生怕若凌童言无忌说些不该说的被传到陛下耳中。 可眼下独自走在宫道上,他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孤寂。 不过多时,他偏又遥遥看到了一片热闹。十数位宫人随行的步辇正从宫道那端缓缓行来,安珏仔细分辨了良久,方认出步辇上端坐的人是白越。 白越现下已是贵君了,是在安珏被废元君位后不久晋的位,陛下让他掌六宫事宜。 他在皇帝面前百依百顺,皇帝不爱听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说,是很招人喜欢的性子。 安珏忽而自嘲地轻笑了声,在步辇即将经过身前时退到了道旁让他先过,但很快,步辇上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停。” 华贵气派的步辇停下、落稳,安珏看过去,白越也正看过来。 接着,白越笑起来:“竟能在此见到安常侍,真是稀罕事。” 说着他便向他走来,安珏颔了颔首:“贵君。” 白越在他面前定住脚,打量着他,口吻悠悠:“我封贵君时常侍称病未能来贺,后来又闻常侍入狱受审,我还道再见不到常侍了,没想到常侍命倒好,这样大难不死。” 这话说得并不算好听,安珏便没有应话。白越似乎没有在意,只轻轻一叹,自顾自又续道:“论起命数,我也确是比不过常侍,估计这辈子也没机会当一把元君,和陛下举案齐眉。” 安珏低着眼眸仍未应声,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面上划着:“所以,我只求这贵君位的晋封完满无缺。” 可他早在近一年前就晋封了贵君,这话说得安珏十分莫名。安珏蹙起眉头看他,他轻松地又一哂:“当时阖宫来贺,唯独常侍没来。如今既再度得见,只好劳常侍在此补上一礼以弥补这缺憾了。” 安珏眼底一颤,带着三分惊意看向他。 在盛国后宫里,贵君之上只有元君,常侍却是连员额都无限制的末等位子,白越这是要他当众行叩拜大礼。什么弥补缺憾自都是虚的,无非是乐得看他受辱。 安珏沉了沉息:“贵君,得饶人处且饶人。” 白越的笑容敛去了大半:“你若这样说,便是为难我了。”他语中一顿,“陛下要我掌六宫事宜,常侍你说,这礼数上的事,我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