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父母的死因,燕盏北没说谎。 他噩梦中的火光和鲜血,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或许就是那一晚。 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心里承受能力差,成为了他难以磨灭的痛苦记忆。 还有秦华,当年恐怕就是他带着秦寒玖连夜逃走,这些年一直不敢回帝都,就是担心帝都的人对他不利。 秦寒玖是秦家的长孙,帝都谁敢动他? 三年前蔡潼做的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 看不惯容不得秦寒玖的,就是她,是秦家人。 秦寒玖侧身,向她伸出手。 牵着她上前两步,两人齐齐弯腰鞠躬。 盯着墓碑良久,才转身离开。 “你不跟你妈妈说些什么吗?” “不用,”秦寒玖背脊挺直,神色淡漠,“她听不到。” 过去了这么多年,能说些什么? 冠冕堂皇的话太虚假,真情实意也晚了。 秦安跟在他身旁,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他大掌的小手不断用力。 无声告诉他,不论如何,她都会在左右。 燕盏北默然,用袖子将照片擦拭一遍,拍了拍碑顶。 就像一位慈爱的父亲拍着孩子的头。 温柔又悲凉。 才蹒跚着跟在他们身后,离开墓园。 回到客厅,燕盏北踌躇半晌,眼看着两人即将离开,终于忍不住开口。 “南琛,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燕云和深云的事,你也不想,深云落入别人手中吧。” 如果他不做燕南琛,不继承燕家,那么,等他百年之后,燕云就不姓燕了。 深云是子公司,自然也归属别人管理。 秦寒玖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安,勾唇:“你说。” 燕盏北见他这样无关痛痒,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着急在乎,一时间摸不准他对深云的态度。 目光从秦安脸上移到两人始终相握的手上,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缓缓道:“我希望你继承燕云,用燕南琛这个名字。” 看他准备转身,继续补充道:“在我有生之年。” 两人打量燕盏北,他已是古稀之年,虽然不久前才住院,但是身体硬朗,这个……有生之年,不短啊。 秦安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等我死后,你要姓秦姓燕,我也改变不了什么,至于孩子姓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就当全了我一点念想。” 秦寒玖看着他,老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目光悲悯。 薄唇轻启,声音低缓清冽:“你这是自欺欺人。” 燕盏北无奈一笑,有几分悲凉:“那也总好过死不瞑目。” 最起码,在他活着的时候,能够有幸看到燕云重获荣光。 看到那个恶毒的女人,得到她应有的下场。 秦寒玖微微侧身,垂眸摸着秦安柔软的头发,轮廓柔和下来。 燕盏北咬咬牙:“你和她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但是你们俩也要注意。” 他虽然不喜欢秦安,但就像翟天葵和楚年说的那样,秦安才是那个真正能掣肘秦寒玖的人。 良久,秦寒玖才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所做的一切,你都不能过问插手。” “好。” 话音刚落,便看到秦寒玖带着秦安转身离去。 自始自终,没有任何犹豫停留。 秦安掏出车钥匙准备开车,秦寒玖接了过去:“我来开。” 带着她开两个小时,去了帝都郊外的海滩。 金色的沙滩,天空雾霭沉沉,垂下来似乎要将大海压住。 海风很大,吹得她的头发肆虐在脸庞。 秦寒玖牵着她,走过沙滩,走过椰子林,走进一家海鲜馆。 “在网上看的,这家海鲜不错。” 秦寒玖拿起一旁的鱼篓和渔网,带着她走到小龙虾和大闸蟹的水箱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