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躲不过去。 他只是不知道万一真到了必须离婚的地步,自己该给江景白什么回应才好。 同意离婚?绝对不可能。 逼迫对方?他也做不到。 进退两难。 能让南钺这种铜皮铁骨的神人接连失态两次,耿文倾由衷佩服起江景白这号人物了。 他还清楚记得上次是南钺一脸振奋地告诉他,江景白在相亲,江景白喜欢男人。 耿文倾抛了抛手里的游戏手柄,坐到南钺身边,本想拍拍对方肩膀,劝上两句好听的,南钺突然看着窗外站起身,顺手把带来的公文包拎上。 “这就要回去了?”耿文倾目瞪口呆。 神人不愧是神人,说拨云见日就拨云见日。 “嗯。”南钺握着车钥匙便要离开。 耿文倾好笑:“你又不怕自己解决不了了?” “怕。”南钺脚步顿了下,还是快步往门边走,“但是要下雨了。” 耿文倾瞥眼窗外,云层遮得很厚,已经看不见月亮了。 “开车来的,没伞也淋不着多少吧。”耿文倾道,“再不济用我的呗。” 南钺和他在意的点完全不一样:“恐怕会打雷,他近期一直在看灵异小说,一个人在家,可能会怕。” 耿文倾听罢愣住,等南钺出了门,高咧嘴角笑出来。 爱让人变傻。 难怪变傻狗。 —— 夏天的雨落得急,云层叠来不久,豆粒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往窗户上砸了。 江景白蹲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撩着窗帘往外看。 已经十点了,南钺还没回来。 他按亮手机,没有来电,没有短信,微信的聊天记录也停留在今天下午。 江景白的眉头早在不自觉间皱了起来。 他心里本就堵着疙瘩,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事,更加憋闷,神经被压迫得濒临迸裂,说离婚时不乏冲动的成分在内。 南钺深沉稳重,江景白料不到他会被一句离婚搞得狼狈遁逃。 刚进家门还因对方不痛不痒转身就走的冷淡态度心里发凉,此时一方面责怪自己没挑对提离婚的时间,一方面暴雨天气视野太差,惦念南钺的出行安全。 眼下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像南钺顾虑的那样,去联系小说里的恐怖情节。 江景白眼睛巴巴地对准楼下那条长路,懊恼地“啊”了一声:“……早知道等到周末再说了。” 他垂眼看着和南越的聊天界面,输入框关上又点开,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把指尖往软键盘上按,余光扫到楼下有一星光亮从远处拉近。 是车灯。 江景白认出那是一辆车,立马舍了手机,贴向玻璃,睁大眼睛努力辨别,简直像一只趴着窗户期盼主人赶紧回家的漂亮长毛猫。 雨太大了,夜色也暗,他只看清那是辆黑车。 江景白拿不准是不是南钺回来了。 而车主好似看见他一般,在宽敞无人的路中央突然切了两下远光灯,充作回应。 江景白的心跳瞬间跟着用力起来。 一时间甚至忘了自己才跟南钺提过离婚的事情,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地小跑去玄关,等南钺换鞋进门又反应过来,胸腔里顿时沉甸甸的。 南钺的心情也是高空直坠:“晚饭吃了吗?” “吃、吃了。”江景白撒谎,“你呢?吃过了吗?” “嗯。”南钺也撒谎。 他定了定心神,示意江景白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南钺在他对面,直面现实:“为什么?” 问的什么无庸赘述。 江景白敛着眼睛:“相亲的时候……说过如果不合适,可以分开。” 南钺佯装镇定:“具体指哪里?” 江景白嘴唇嚅了嚅,没说出话。 “日常相处中,如果我有让你感到不适的习惯或举动,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南钺见他不答,艰难挤出长句。 江景白局促摇头。 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