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她们的欣喜与感激。 容淖脚步一滞,险些踩空,策棱及时扶了一把,撑她安全上车。 见她面色不好,策棱不由心内叹息。 她是个聪明姑娘,她明知道自己对这群被流浪生活逼出劣性的佥妻做出了最好安排。 容人之过,绝非顺人之非。 此时前途未卜的她帮不了这群身有罪孽的逃犯更多。 但她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 做不到坦然接受对方的感激与称赞。 策棱轻声询问,“再给她们留些银钱?” 容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头。 就怕银钱帮不了她们多少,反倒弄巧成拙把她们接下来的厮杀催化得更残酷。 人性经不起考验。 八成会有人意图卷走所有银钱,以保证自己有更大几率活着抵达漠北。 - 根据先前与容淖的商量结果,策棱领着人去附近扫听一趟,回来后立刻着手安排。 二十多名随从化整为零散开在附近草场,他此行带的属下都是蒙古人,众人散入草原同鱼儿如水一样自然而无痕迹。 他自己则带上容淖,去往偏北一处人口简单的牧民人家准备借宿。 孤男寡女不方便,身边多留下个塔图做支应。 三人装作兄妹同行。 借宿的草原人家帐篷西边上生长几棵秀挺榆树,裹垂霜雪冰晶,远望似月宫仙树,披着的天地间最澄净的冷光。 容淖最初以为树旁那片低矮起伏的形状是缓坡,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积雪给蓬蓬灌木丛做的调皮伪装。 三人借宿的牧民主人是个年轻的鳏夫,名叫阿润,独自带着四五岁的三胞胎儿女生活。 或许是这个缘故,他对待容淖‘三兄妹’十分和善。 听策棱胡扯竟然没有半点怀疑。 策棱递过去一块茶砖当做见面礼,并装模作样道,“我们本是来走亲戚的,记得以前他家是住这一片,现下不知转场到何处去了。我们四下找了许多天,小妹跟着到处跑冻病过一场,瘦得像把骨头架子,实在不宜再在外风餐露宿,不得已前来叨扰。” 阿润看了看裹着厚袄子依旧显出孱弱之躯的容淖,她的两位兄长感觉有她四个大,心生同情。 二话没说邀他们进了帐篷,并仔细询问亲戚名字。 策棱随便编了个生僻名字。 阿润按按尤登帽,仔细思索一番,摇头说没听过。 “不过,我认识部落里的努图克沁,能带你们去百里外的冬牧场问问。那里人多,或许有认识你家亲戚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