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分享真心,而她只在意安心。 那天的策棱是失落而遗憾的,容淖知道。 乍然再见,双方对视的眼神里,其实藏有很微妙的不自在。 说实话,容淖以为他们最近不会再见。 至少在那批火器前途未明前,他们不会再见。 再见也不过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徒增口舌,不如就此冷在一旁,事缓则圆。 容淖见策棱交代完一切后并不告辞,只是略显沉默地立着,斟酌一下干脆主动开口,“你当我怯弱也好,冷漠也罢,总之莫要想着说服我。” 策棱闻言眼角荡漾出一圈笑纹,凝视容淖缓缓开口,“女子善怀,亦各有行。” “而且,我不认为你的想法有问题。” 容淖哑然一瞬,难得生出茫然,“既然如此,你为何偏要弄出那些东西?” “不破不立,先破再立,旧例陈规必须有人不厌其烦去敲击,总会破的。”策棱依旧在笑,不过这次的口气更加坚定,“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那为什么不是我。” 青年双目熠熠,意气风发,昂扬如一柄刚出世的奇兵,蠢蠢欲动要荡清天地。 容淖了然,“宁鸣而死?” 她在心里哂笑这竟是个天真之人,又隐隐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艳羡。 策棱摇头,黑黝黝的瞳仁里是十足的坦诚与野望,“我不过是一个自私与良知并存的普通人,并不无私更不高洁。” 他平静道,“选择去做,不过是因为行善需要成本,功业需要累积。” 他怜塞外苦命人,总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这批火器或许很快便会被皇帝下令毁掉,但至少在这一次规模不小的平叛战役中,它能尽快平息战火,救下无数性命。他亦能由此多收拢部分军心,把根在漠北扎得更深些。 至于皇帝那里,他知道于皇帝而言自己的‘另辟蹊径’与急功近利无异,不会有他好果子吃。 可是在皇帝没有培养出下一个只能倚靠朝廷出头的漠北王族血脉前,他有把握自己不会被彻底放弃。 顶多坐几年冷板凳。 还算值得。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万一就是这一次,正好能敲开皇帝的固执。 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不许自己缩回去。 容淖听罢,一时无言。 “我方才是在想你如此反对这批火器,会不会破例接受它。”策棱勾起马鞍旁悬着的皮囊,约摸是带在马上奔波太久的缘故,皮囊系结绞紧,他干脆掏出匕首划断牛皮绳,自里面掏出一物,“请托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