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剑,指哪杀到哪,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青霄剑宗自是不允许门内有剑奴这样的存在。 但是依附于剑宗之下的世家无数,又岂是能彻底杜绝的? 昔日做剑奴时,他是卑贱到了尘埃的存在,自然没有人会和他攀谈;如今成了剑宗的小仙君,却又一下子被捧上了云端,除了几位峰主,又再没有谁敢同他过多来往言语了。 他在过去百年间,一直游离且被排斥在人群之外。 白清欢的视线往下垂,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有诸多旧年伤疤,想来就是他幼时留下的。 她想起刚交换了身体醒来时在这具身体上摸到的诸多凹凸疤痕,白清欢才想起自己还不曾检查过这具身体是否有暗伤,于是淡定松了衣襟探手进去摸了摸。 手刚触及到腹部,就看到本把耳朵贴在门上的细犬突然转过头来,那双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与此同时,玉简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白长老,你在摸什么?” 白清欢顶着细犬的注视,面不改色,回答得正气凛然:“没事,伤口逐渐痊愈难免发痒,挠挠而已。” “……” 段惊尘一时间无法反驳,过了会儿,他才勉强从偌大的青霄剑宗里翻出一个人:“你若想打听消息,不如去庚金峰寻他们的峰主。” 白清欢的手一边检查这具身体上到底有多少伤,一边询问:“你和他熟到什么程度?” 段惊尘:“他一共输给我一百八十万灵石,至今还欠二十万不曾交付。” “……”原来是世界上最稳固的债主关系。 白清欢略有忧心:“若是他看出你我不对劲,那我们恐怕都有性命之忧。” 互换身体之事和昔日妖魔们的夺舍手段极其相似,若真让人发现了,想要谋害他们的人定会借此定下他们的死罪,届时即便这具身体是盛德仙君转世,怕也不会好过。 段惊尘:“庚金峰主醉心修行,脑中旁无他念。” 意思是这位峰主不但嘴硬钱多,还人傻呗? 白清欢又听懂了,她忍不住夸奖:“段惊尘,你骂人骂得属实高级。” “实话罢了。” 在华美的洞府之中,段惊尘用一件宽松厚实的袍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又抬手捏了个术法,雾气弥散在他掌心,而后将那过分清晰的水镜彻底遮挡完全。 他抿了抿唇,语气倒是镇定自若,无人看到的耳垂却已泛上了红意。 “还有,我腹部近年来不曾受伤,想来不至于伤口发痒,还请……”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艰难吐出后半句话。 “还请白长老收手。” “你重伤未愈,恰好我医者仁心,只不过是检查陈年伤势,以免你突然发病害我神魂消散无辜横死,你切莫多想。”白清欢从善如流答:“好了,已经收手了。” “剑灵与我心念感应,它所见即我所见。” 段惊尘的眼睛紧闭着,可偏生那边的画面无法隔绝。 细犬的那双眼紧锁在那双手上,于是他也便看着那人漫不经心“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我看到了,你还在……”他的面上已然浮出了难以压抑的红潮,需要极其克制方使得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冷酷:“你还在检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