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没用废物!”她忍不住指着应临崖的脸失望怒斥:“那位大人是何等杀伐决断,深谋远虑的惊艳绝伦人物,为何却有你这么个庸碌无为优柔寡断的后辈!” 这句话出,应临崖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苍白的脸微微抬起,精致如画的面庞上,极其罕见的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一瞬间,竟如春风掠过冰原,惊艳得让人失语。 “是啊,所以你那位杀伐决断,深谋远虑的大人死了,现在只剩下我这个庸碌无为优柔寡断的后辈了。” 应临崖清冷低沉的嗓音像是含了笑意,他轻轻瞥了一眼逐星,目光定定:“所以,还请逐星姑姑救我。” 说的是救,唤的亦是那个不知道几千年没有再喊过的尊称。 但是逐星的后背却在瞬间发麻,她脑中像是劈过一道闪电,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她死死盯住了应临崖,脑中想起过去三千年间,眼前这个男人从天真的稚童到温柔的少年再到冷厉的应家家主的变化。 谁都不是生来就老成阴冷的,应临崖也不例外。 他小时候长得格外瘦弱,偏偏应家当时的处境又太过微妙,于是哪怕是其他龙族的人也不愿意同他牵扯上关系。还是稚童之时,他便学会了一个蹲在偌大却空荡的某个角落,自己看蚂蚁搬家,学会了用草编些小玩意儿,用小刀为自己刻点玩具。 后来他逐渐长大,或许是应星移的天赋终于显现,或许是他本就不是寻常人,总之少年应临崖逐渐亮眼,姿容仪态也好,修为学识也罢,甚至连端方稳重的性情,无一处能让人诟病。 直到逐星残忍揭露了他的身世,将其他人隐瞒的那个邪魔身份也告诉他。 应临崖一点一点,终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逐星现在才回想起来,自己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如自己口中所言,是个莽撞优柔的人! 她呼吸逐渐剧烈,先前被忽视的所有线索,在此刻逐渐串联到了一起。 “你知道我想杀段惊尘和白清欢,所以先一步将我打伤,逼得我不得不闭关养伤……” “龙侍将人请来之后,你没有第一时间去将人灭口,反而等到我出关之后才出手,中间不知道耽搁了多少时间。”逐星毕竟曾经是那位在灭世邪魔手下,权掌无数妖部的妖将,在暴怒冷静下来以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 这不是应临崖的作风,他从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更不是一个会给对手留机会的人。 相反,他是一个非常会演,会示弱,会以假象扰乱对手的判断! 远处浓雾翻滚,剑气像是一道惊雷,素来无风无雨的应家祖地,也像是被生生劈开了一道裂缝。 “你是故意的。”逐星不可思议地看着应临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刻意拖延时间,为的就是让段惊尘把老疯子引来!” 应临崖一身玄色衣裳,从容立在废墟之间,如一株挺拔而古朴的高树。 他很轻微地点头,倒是承认了。 “是。” “可是你是如何知晓来的人是白清欢而非段惊尘的!”逐星依然不解。 “我不知。”应临崖平静道。 “若来的是他,她自会想尽一切办法找人来救他。” “呵。”逐星气到了极点之后竟笑出了声,她憎恶看着应临崖,“你倒是对你前妻和她新欢之间的感情很有信心。” “不是有信心。”他偏过头,深深看了一眼白清欢,眼底有晦朔不明的光在浮动。 他说:“只不过她就是这样人。” 当她在意某人的时候,便会倾尽全力对那个人好,炽热且真诚到能够让所有人动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