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刃奔出去,凉玉也从蝴蝶丛中站起来,朝秦素鸢这边走来。 秦素鸢对她竖手,示意她不必过来,她起身整理好仪容,冷然往前迈了几步。 没过一会儿,王瀚就被带进来了。 没有顾得上惊叹这楼里的异景,王瀚在片刻的愣神后,看到了秦素鸢。 “小姐!”他踏上白玉桥,快步朝着秦素鸢走来。 秦素鸢只冷冷道:“不要再靠近了,站在那里。” 王瀚停在了桥下,眉目间像是附着了一层轻薄的灰雾,有些不解,目光又有些闪躲。 秦素鸢朝他走去,停在了他面前,说道:“王瀚,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几天,才肯出现在我面前。” 王瀚的表情变了变,“小姐,其实我……” “我有事要问你,请你说真话。”秦素鸢截住了王瀚的话,问道。 她的样子很平静,镇定的近乎漠然。 她就是这样,很会给遇到的所有人划分出利害界限。对有些人,她能浅笑畅谈,但对有些人,她连一个字的废话都不会给。 而王瀚清楚的记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有着家人般的亲切;而这一次,她就像是一个活在冰雪雕成的九重宝塔上的人,镇静的看着他,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无比遥远。 “王瀚,我问你,我爹通敌叛国的书信,可是你伪造的?” 王瀚僵住,脸上是挣扎的神色,半晌,道:“是。” 秦素鸢的心一冷。 “帮着官府传信到我师门,唤我回京城自投罗网的人,也是你。” “是。” 秦素鸢的心更冷。 “引我去刑部卷宗室偷盗书信的,也是你白天来找我的意图。之后那个鬼面人放火烧卷宗室,我被巡捕营的人发现,以及刑部尚书将我传去审问。这些,你也都知道,中间少不了你的手笔。” 王瀚已是难以启齿:“是……是我做的。” “为什么?”秦素鸢的心,已冷的无以复加,“我爹娘兄弟都待你不薄,为什么?” “我……” “你进京赶考时被偷走了所有银两,遭人暴打,是家父救了你的性命,借你银钱完成殿试。你考中探花后,本要被外派去西南做个小小县令,是家母在翰林院院史面前替你美言了几句,院史方管圣上讨要了你,留在京中做官。”她失望万分,“王瀚,我只问你,为什么?” 王瀚喉头滚了滚,艰难的说:“小姐,我也是被逼无奈!”他悲痛的望着秦素鸢,眼底的自责和忏悔,滚滚演来,“是诚王殿下和那个人,他们逼我的!我要是不照着他们说的做,他们就要杀了我娘和姐姐们!我也是没办法,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何止是我,你最对不起的是你的良心。”秦素鸢的心,已经冷透了,察觉不到一丝温度,甚至莫名的有些僵化麻木,让她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还活在胸膛里。 她蓦然上到王瀚面前,直视他眼底,凌然道:“你还撒谎,事到如今还不愿意说出实话来。擅长模仿笔迹的人众多,他们何必非要找你。你明知敬王殿下肯出手救下秦家一众老小,便可以将你的处境暗示给我,让我和敬王帮你想办法救出你的母亲和姐姐!可你呢?怕是一开始就想着与诚王一流合谋。那日堂审,是我赢了,所以你今日才来见我;如果我没赢,你也不会来见我,而是去和诚王还有‘那个人’他们分赃,取得好处。” 王瀚通体僵住,血色全无的看着秦素鸢。 她冷然言语,神色如冰:“让我猜猜,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的娘亲和姐姐们获得大笔的财富;让你加官进爵,前程似锦;再帮你谋得哪位高门贵女的青睐,做上别家的乘龙快婿。”她厉声吼道:“说!是不是这样!” “不是……不是……!”王瀚挣扎着呼喊起来,像是极力否定秦素鸢的说法,他不断摇头,动作猛烈,一脸的激动。 他呼道:“我也是没办法的,我没办法!舅舅去世了!大伯一家要抢夺娘和姐姐们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