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怎么也没想到,秦素鸢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仪元殿,还是被他的儿子搂着进来的。 他在看到秦素鸢的第一眼时,吃惊的以为是看错了,再对上沐浅烟笑里藏刀的面孔,嘉和帝心下一惊,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刘长福。 蠢笨东西,平素里办事都挺放心的,怎么今日连个女人都杀不了? 难道是自己这儿子勘破了刘长福,硬是将秦素鸢救了下来? 沐浅烟也行礼,脸上笑意盈盈,眼底却冷冷的,“父皇,您派去接素鸢进宫的都是什么人啊,连路都认不好,竟把素鸢弄丢在路上了。幸亏素鸢自己找了过来,在二重门那儿被儿臣瞅见了,这才将她带过来的。” 嘉和帝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秦素鸢从沐浅烟的怀里出来,跪在嘉和帝的面前,行叩拜礼,说道:“陛下恕罪,前来接臣女的公公和侍卫们走错了路,在京城里绕行许久。臣女想着天快黑了,怕耽误陛下用膳,这才自作主张抄近道进宫的。” 沐浅烟在张慎思的对面坐下,说道:“父皇也是操劳,非要赶在这时候召素鸢进宫。这黑天瞎火的,万一在路上出点事,那可不太好呢。” 嘉和帝的脸色一黑到底。 这两个人话里话外分明在指责他对秦素鸢下黑手,这一唱一和的,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张慎思还在这儿呢! 嘉和帝下意识的瞟向下首处,却见张慎思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安安静静。这番举措,倒是让嘉和帝心里稍霁了一些。张慎思这个年轻人,且不说他的才干,就光是体恤圣意这一点,就让嘉和帝十分满意。 “皇上,敬王殿下到了。”一个小太监提醒道。 “让他进来吧。” “是。” 沐沉音也走了进来,给嘉和帝行礼,视线在几人身上快速的扫了一遍,坐在了沐浅烟的身边。 秦素鸢依旧跪在殿中央,嘉和帝没让她起来,她便端正的跪着。 嘉和帝居高临下看着她,心里极为火大。 不愧是秦克忠的女儿,果然有能耐的很,竟然能活着走到这里。 嘉和帝原本的打算,是让刘长福在半路上鸩了秦素鸢,就说她不堪忍受连番的审讯,畏罪自杀。 反正是死在进宫路上的,嘉和帝连人都没见到,她就死了,他也感到很遗憾啊。 至于派去接她的刘长福和护卫们……蠢笨东西,连个嫌疑犯都看不住,合该给朕挨板子去! 这么一来,即使大家再怀疑,也是死无对证。嘉和帝便是要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这个案子随着秦素鸢的死亡不了了之。所有的罪行都是秦素鸢犯下的,和敬王、宁王没有任何关系。秦素鸢已死,一切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嘉和帝想的很好,他甚至叫来了张慎思和沐沉音,想让张慎思做个人证,也给沐沉音一个杀鸡儆猴的提醒。 但如今,秦素鸢活生生的跪在他眼前,又有沐浅烟坐在这里。嘉和帝是想杀,也不能杀了。 他就这么看着秦素鸢,用上位者那充满压迫的目光,直逼她的头顶。 秦素鸢却毫无畏惧的跪着,稍抬眼,眼底泛着雪亮的坦荡。 她不说话,嘉和帝越发感到七窍生烟。 他终是强忍着怒意和杀心,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 秦素鸢起身站到一边,与此同时,嘉和帝朝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旋即,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冲了出来,跪地膝行到大殿中央,磕头道:“奴婢有罪!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她朝嘉和帝磕完了头,又朝着沐沉音磕下去,口中喊着,“奴婢对不起敬王殿下,但奴婢不想撒谎,就和陛下说了实话!敬王殿下,对不住了!” 沐沉音稍怔之后,脸色便冷了下去,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庞此刻层迭着冰霜。 这个丫鬟,他认得,正是他府上的。怎么,竟敢从他的府里溜出去,跑到这仪元殿上来? 沐沉音冷然问:“你说自己说了实话,是哪些实话?也说来给本王听听。” 丫鬟道:“刑部卷宗室失火的那夜,宁王殿下和秦小姐并没有来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