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止住了他那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连绵不觉的大笑,蹲在地上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对莫央说:“你为什么不招来两只小鸟给你带路呢?” “啊?小鸟带路?” “对啊!”他又指了指地上一队雄赳赳气昂昂正在开步走的蚂蚁:“或者你就直接问问这些蚂蚁也行啊!你说你怎么可能哈哈哈迷路呢” “问蚂蚁?”莫央此刻脑袋里浆糊的功能已经有直逼强力胶水520的趋势,脑细胞之间粘得那叫一个难分难舍坚若磐石情比金坚。于是她也蹲了下来,决定对抱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苍寒虚心求教:“怎么问啊?” “你怎么问我怎么问呢?我怎么知道怎么问呢?你怎么会不知道怎么问呢?” 莫央歪着头看着能把这种绕口令一样的回答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而且还居然流利得能连磕巴都不打一个的苍寒,不禁发出了由衷的赞美:“瞧这小嘴皮利索的,你要是去说相声的话,那得是咱相声界一朵多么巨大的奇葩啊!那还能有他郭德纲什么事儿,你说对吧?” “啊?” 对方满脑袋乱蹦达的问号让莫央感到非常的满意:“苍寒同学,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不?不明白啊?你不明白那就对了!”她摆出了一副和蔼可亲谆谆教导的师者架势:“忽悠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乱忽悠。那要是对着我乱忽悠的话,就是错上加错的大错特错!明白了没?” 苍寒究竟明白不明白莫央是不知道了,因为还没等他回答,就有一个貌似是因为震惊过度而颤抖得有些破音变调的声音,飘进了这两个正面对面蹲在地上研究蚂蚁的人的耳朵里:“启~禀~皇~上~尚~书~大~人~和~大~祭~司~请~求~觐~见~” 莫央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那个到现在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哆哆嗦嗦的小太监后面。 那两人又不是找来她的,真不知道这个小皇帝干嘛非得拉着自己一起过去。她有些郁闷地瞥了一眼正不疾不徐地在身边走着的苍寒。还是那副笑嘻嘻没正形纨绔子弟的德性,可是怎么感觉跟刚刚笑得肆无忌惮的那个他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莫央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小声地说:“看看你把人家那可怜孩子都给吓成什么样了。哎我说。你不会真地是个大暴君吧?” 苍寒转过头对着她换了个冷酷威严地表情:“正是!”“切~摆出一张扑克脸来你想吓谁呀?” “什么是扑克脸?” “就是就是跟永夜那张铁板脸一样地脸!” “哈哈哈哈!” “哎呀,你就不能笑得略微低调一点儿!你瞧你把他吓得” 苍寒边笑边挥手让那个被他突然爆发的大笑给震得瘫倒在地,正拼命磕头喊饶名的倒霉小太监赶紧滚蛋。 “你形容得真是太正确了!永夜他那张铁板脸扑克脸啊哈哈哈!” 莫央一脸鄙视地看着笑点竟然如此之低的苍寒:“有那么好笑么,你也忒给我面子忒捧我的场了吧?你总是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好笑好笑”苍寒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真的让我很意外。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咱们的圣女殿下居然会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啊”莫央心想这下坏菜了,现如今她可是个一千年前的女人,而且还是个貌似很有身份很有地位很牛掰的圣女。虽然不知道这种类型的人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模样,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好歹见过猪跑步,反正绝绝对对不可能是自己现在的这副德性就对了。 她干笑了两声七拼八凑了几句不知所云的话:“这个在下初到宝地不懂规矩,如有冒犯万望海涵啊海涵。”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原本以为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啊?” 苍寒摸着鼻子想了想:“就是和所有无趣的人一样罢了。” “哦敢情在你的眼里,就只有无趣的人和有趣的人这两种人啊。” “对呀!比如你和永夜就都是有趣的人。” “什么什么?那块万年寒冰居然也能算得上是有趣?!我看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有趣”这个词,顺便诽谤我的幽默感嘛!” 苍寒那再次笑得跟棵怒放的烂白菜似的脸,在莫央看来就是在明确无误地向她传递着这么一个信号: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去吧! 莫央的心花于是结结实实地怒放了一把,有这个地盘上最大的老板给自己撑腰,那她就不必装模作样的捏着嗓子端着架子,去学电视上演得那些古代名门淑女的诸如什么,笑不露齿轻声细语啦,什么莲步轻移弱柳扶腰啦,什么含羞带怯我见犹怜啦,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啦之类之类,活活能要了她亲亲小命的玩意儿了。 这真是自从她被那莫名其妙的抽风老天一抽风给抽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以来,所知道的最好的消息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