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伸出手:不,我没有! 他整个人几乎毫无挣扎、不顾形象地摊在路边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忽然指尖一暖,薛霁真费力抬起眼皮看过去:“贺老师……” 贺思珩给递了个暖宝宝。 薛霁真伸手接了,有气无力说了声谢谢。 再说回男一号,贺思珩今晚都是室内文戏,唯一一场带点情绪爆发的,就是守着做恶梦的李稚盯了一会儿。 但这场情绪戏,属于他内心的独白戏份。 想要拍出沉静之中亟待爆发的感觉,全凭个人发挥。 “汤姐他们来了,你先去改妆吧。” “噢。” 薛霁真又费力爬起来,走去后头的临时休息棚。 * 巡防先锋队去六回一,这个比例的伤亡可以说是十分惨烈了。李稚第一次经历战场生死,自己还受了伤、一路靠着急智冲出重围,奔回石雪山关口时,他的箭囊里甚至一支保命的箭也不剩。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有敌人的炮火,有点燃的箭,有满口獠牙、刻意驯服的暴虐狼群,还有山谷里回荡的密语哨音。风雪挡住前路、前路隐隐有燃起的狼烟,李稚好似还伏在马背上,不知道归家的路到底在何处…… 他在睡梦中挣扎着,包扎好的左肩又渗出丝丝血迹。 榻边守着的六王忍不住叹气,从一旁的架子上另取了自己的披风搭在被子上,但这似乎还不够,他只能伸手按在对方没有受伤的肩头,一下接一下的轻拍安抚:“好了,没事了,睡吧。” 李稚的下巴抵在披风的毛领处,受伤后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梦到家人的这一晚,六王也枯坐一夜。 普通人家,和天生带着倾轧色彩的天家是不同的。 六王深知:他如果不争,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像石雪山下曾经的百姓,过关的鹿从不去捕杀,哪怕是关外树上掉下来的一颗松球,也不认为那是该得的。 可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们不争,别人也会过来抢,抢了不够,还要杀尽。 能怎么办呢? 除了反抗,除了握紧兵器和权利,没有更好的生存办法。 …… “cut!好,过。” 康师民也跟着郭令芳的动作点头。 不得不说,剧组里除了a组几个老头儿,他就爱拍贺思珩的戏,这小子有种说不出的稳重、禁欲,不是装出来的,就好比有的人矜贵时髦、披件布衣长袍也显得风流,有的人穿着一身高定仍然稳定散发土气…… 这是气质带来的加成,是贺思珩作为演员的独特标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