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伪君子,从前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寻常夫子。后来因为一篇《良田策》这才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儒……你这般聪慧,我不说你都能想到。” “那《良田策》乃是智临所写,他交由老匹夫点拨,不料文章却换了一個署名,成了旁人的。” 陈神机说着,唏嘘不已,“他上告无门,谁会相信那样的东西会是他一个乡野小子写出来的?即便是让他重写,他也写不出第二篇《良田策》了。” “智临心灰意冷,于是在五云寺出家了。” 顾甚微闻言,点了点头,“所以,你同他做了交易,他帮你弄出一个五行缺金的玄学说法,让李贞贤主动将家中藏的脏银暴露出来,而你则是帮他去杀了国子监谭祭酒。” “并非如此”,陈神机摇了摇头,“他已经了却凡尘,心中没了恨意。” “是我自己觉得,我既杀了李贞贤,定是也活不久了。将死之人,再带走几个贪官污吏,岂不是赚了?” “有一个智临,说不定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这倒是也解释得通。 顾甚微思索着,问出了一个她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呢?还要扯了关御史做大旗。” “你找到了李贞贤藏的金银,完全可以直接告诉王喜,让律法来制裁李贞贤,又何必要杀死他?如果你不相信律法,又何必找什么金银,直接用弩机杀了他,岂不是更痛快?” 顾甚微认真地看着陈神机的眼睛,他的眼睛格外的清亮,像是能够看透这世上所有的机关术一样。 也像所有出众的匠人一般,眼中满是坚毅与专注。 这是一双格外能够打动人的眼睛。 她不是什么固守成规的人,更加没有什么必须要遵守大雍律的执念…… 陈神机之前刺杀失败了,可他进了李贞贤府中之后,有一万个机会轻松杀死他,为什么他没有?而是拖到了现在,整出了一套花里胡哨的动作。 陈神机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开了口。 “这一点我其实也很矛盾。” “之前我是想要直接杀死李贞贤的,可是后来在李府久了。我明白了许多事,我能力不济,只能查到李贞贤,可是断械案就只有一个李贞贤么?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人?” “我悄无声息的将他杀了,他的子孙后代还能拿着他那沾着血的金子继续花天酒地,平步青云。” “于是我思量许久,将金子的所在,还有我找到的所有证据,都悄悄地给了御史台的王喜。” 顾甚微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韩时宴说什么来着,他说王喜在查李贞贤,但是一无所获。 除了御史台内部,汴京城中更是无人提及李贞贤是个贪官污吏。 “王喜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继续深入调查李贞贤,更是没有上折子?”顾甚微问道。 陈神机点了点头。 夜晚的风吹着他的衣袍鼓起,他竖起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有旁的人追过来了。 “是的,我开始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王喜不站出来,我便让那金银自己掉出来,只要动静闹得足够大,就不会有人睁一眼闭一眼,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 “然后我等到了关御史和你。” 陈神机说着,扑通一下朝着顾甚微跪去,顾甚微抬手扶起了他。 如今整个汴京城的人,都在议论关御史的死,陈神机写祭奠关正清的信,就是为了搭乘这阵东风,借着关御史的名头,让所有人都关注到李贞贤,关注到当年的断械案。 陈神机看着顾甚微,眼睛亮得像是夜空里的星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