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带了几分凌厉,“萧贵族的耳朵倒是生得厉害,汴京城路边树上刮着的小小一道风,都让你知晓了一清二楚的。” “北朝庙太小,装不下我这尊大佛。” “你同刘符也不必故意说想要招揽我,使这么一出离间计了。我这人不喜欢麻雀,叽叽喳喳的自以为聪明,还是留在大雍朝,每天瞧那些蠢笨鹦鹉学舌好了。” 顾甚微说着,眉毛一挑,斜着眼睛瞥向了那萧禹,“对了,不是麻雀学舌,是鹦鹉学舌,萧贵族这回学会了么?” 萧禹眯了眯眼睛,爽朗笑了出声。 “学会了!多谢顾大人赐教!顾大人教我大雍官话,这般说来,我是不是可以唤顾大人一句顾夫子?” 萧禹嗓门不小,这般笑声委实让人忽略不得。 坐在后头马车里的韩时宴朝前头看着,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公子,你是不是将金疮药的缸子里改放醋了,我闻着都觉得牙酸了!” “长观!你再多说一句,我便立即遣你回汴京去!” 驾着车的长观唉声叹气了起来,“公子净是会吓唬我!长观若是回去了,谁替你盯着那个狼牙傻子?你坐在马车里瞧不见,我都看见顾亲事冲着他翻白眼了!” “可人家脸皮那是城墙,公子你的脸皮那是白纸……” 韩时宴没有应声,顾甚微冲着那野蛮人翻白眼了?他坐在马车里头,有些瞧不真切。 韩时宴瞧着并肩而行说着话的二人,克制住了想要上前的冲动。 他对于“过河拆桥”的顾亲事还记忆犹新……他都没有讨到任何好处,被“利用”“扔下”不知道多少回了,顾女侠才慢慢的信任了他。那北朝人上来就想讨好,简直就是没事找死。 不过,韩时宴想着,目光落在了萧禹身上。 此番出使,张春庭派了魏长命同顾甚微两员猛将出来,势必另有深意,应当是有什么比和谈更重要的任务。 那么,任务会是在萧禹身上? 他想得出神,陡然感觉一阵风袭来,却见先前还在前头同那萧禹聊得热火朝天的顾甚微,一下子到了近前钻进了马车当中。 他瞧见那张脸,悄悄往一旁挪了挪,换了个姿势尽量让人忽视他红了的耳根子。 “说了口干舌燥了么?再来一杯茶?” 韩时宴这话一出口,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果不其然,顾甚微啧啧出声,“韩御史何时修炼了透视眼,这搁着马车帘子都能瞧见我同人说话!这若是去了王都,咱们就去那皇帝老儿的书房站着,你好看看卷宗里头都写了什么。” 韩时宴见顾甚微半分没有异样,不知该是怅然,还是松了一口气。 “那萧禹是太后亲弟的第三子,他胸前挂着的狼牙那是勇士的象征。” “别看他长得老气,瞧着像是三十有余,实际上今年不过十六岁,尚未在军中任职。此番来汴京,应该是同徐逸一样,想要混一个功劳,为日后走军职做铺垫的。” “北朝同我大雍迟早有大战,日后这个萧禹说不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顾甚微接过韩时宴递来的茶盏,惊讶得根本忘记入口,她双目睁得溜圆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你说谁十六岁?那个戴狼牙的野蛮人?” 韩时宴听着,险些笑出声来,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是的,北朝人比较显得老成。” 顾甚微闻言啧啧称奇,她摇了摇头,端着那红枣茶又喝了一口,“这哪里是显得老成?这分明就是一出生便十八,过了一年三十八……心腹大患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