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更加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未过门妻子马红英,就是被他写进卷宗里的杀人凶手棉锦。 他是当真一无所知,且一直将自己困在了那场战役当中没有走出来。 顾甚微看着吴江脸上豆大的汗珠子,他面白如纸,整个人都变得颓唐了下去。 “吴江,头可断血可流骨头不能软。习武之人割腐肉刮骨疗伤,那都是家常便饭,怎么可以因为痛苦就不去面对,还没有上战场就当逃兵呢!” 顾甚微说着,瞧着不远处那两层高的信塔,引着失魂落魄的吴江走了上去。 “我知道那件事对你而言十分痛苦,你还没有做好提及的准备。那不如你先听我的故事吧。” 吴江有些茫然的扭过头来,他朝着顾甚微定睛一看,瞳孔猛的一缩。 只见不知道何时顾甚微已经撸起了衣袖,露出了她那纤细无比的手臂。 可那手臂不光是细,上头还有许许多多的愈合后留下疤痕的伤口,吴江自己是习武之人,他一眼便能够看出每一个伤口都是被什么利刃所伤,当时又会流多少血,有多疼 他从前只听闻过乱葬岗围杀,可今日瞧见顾甚微身上的这些伤疤,才对那过去的苦难有了真情实感。 “顾亲人我有药,我有药,消去疤痕的药,很有用的” 吴江说着,手忙脚乱的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这个要是没有用,我帮你去找马夫人,马夫人爱美,家中有很多” 顾甚微摇了摇头,“我有药。李东阳的脸都能恢复寻常,我这点伤算什么?” t;divtentadvgt;“我怕自己消除了这些,会觉得前路太过艰难,根本就没有披荆斩棘的勇气。” 吴江握着药瓶的手微微一滞,他抬起头来看向了顾甚微,“可是明明你对付顾家很容” 顾甚微轻笑出声,她将双手手肘撑在凭栏上,这会儿天还没有亮,营地里的火把亮堂堂的,整个村庄仿佛都被那燃烧物的烟火气笼罩着。 “很容易,对吧?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可是我为了这个很容易,准备了三年,没日没夜不敢喘息。” “什么药都治不好我身上的伤疤,唯独只有真相大白,讨回公道这一种解药。” 吴江听着,怔愣了一会儿,苦笑出声。 “我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办法替红英讨回公道的了。因为如果我要讨回公道,就势必会生灵涂炭,将这个朝廷翻个个儿来” 吴江说着,朝着不远处看了过去,“我和红英发誓,要用自己的鲜血来保卫这个国家的。” “听上去很大很空是不是?可是我们的的确确就是这样想的,头掉了不过是个碗大的疤。我若是死了,红英便终身不嫁,带着我的份去征战沙场。” “红英若是死了,我也不会再娶,带着她的份去守住每一寸国土。” 吴江说着,眼神有些悠远起来。 顾甚微这会儿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明显与平时不同的成熟与稳重,她此刻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吴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没有办法讨回公道?需要翻天覆地? 顾甚微觉得自己的嗓子眼有些干涩,她突然很想要咳嗽,她不动声色的从袖袋里摸出了一颗梨膏糖来,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这世间不怕大仇难报,就怕无可奈何。 梨膏糖的辛辣冲淡了已经涌到喉头的沉重,顾甚微觉得自己又能继续当这个听众了。 “虽然我们没有挂在嘴边说过,更加不会写什么锦绣文章吹嘘自己忠君爱国。可我知道,我是这样想的,红英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为这个国家,奉献自己一切的。” “我一直这样想,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吴江说着,扭头看向了顾甚微,他憨憨地笑了笑,“其实我挺羡慕韩时宴的,他心中有大道,无论如何都要去走的大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