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 张春庭陡然一惊,神色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韩时宴,随即又是一声嗤笑,“我姓张,当不得韩御史一声表兄。” 韩时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抱着怀中的证据,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 开封府。 王一和从半人高的卷宗中探出头来,眯着眼睛有些烦躁地看向了堂下之人,“吴江!你不是已经瞧见死人不打嗝了么?你阿爹怎么还不将你接回边关去?” “你姓吴,我姓王,怎么你还要赖在舅父的头上抱一辈子窝吗?” “成日里上蹿下跳的,便是那峨眉山的野猴子,都没有你这般烦人。我瞧这卷宗上的字,都生出重影来了!” 吴江有些焦躁地挠了挠头。 “舅父你这话便不对了!就我这体格,若是蹲你头上,还不得直接将你踩进土里!哪里能抱窝?” “你瞧这天都黑了,不光是红英不见我;便是顾亲人同时宴兄都不带我一块儿查案了!” “我思前想去……舅父,你该不会……” 王一和瞧着吴江那惊骇的小眼神,瞬间气得心肝肺都疼,“你不会查案,就不要胡乱推测!该不会什么?该不会我同那幕后之人同流合污,也是飞雀案的凶手之一?” “我这就去信,让你阿爹接你回边关去!” 王一和想着,抬起眸来,一眼便瞧见了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门口站着的捕头,“堂下何人?这里是开封府,又不是坊市!怎么乌泱泱的一片!” 他朝着外头的天色看了过去,惊觉这会儿竟是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 开封府又不是饭堂子,还来这么多赶晚食的人不成? 捕头声音洪亮,“大人,都是韩御史同顾亲事送来的证人……” 王一和腾的一下站了起身,他这般居高临下一看,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谁家审案这证人多得能堵门! 他想着,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早朝之时方才剑指姜太师同李太保,天一擦黑那二人便要同犯人当堂对峙了么?这才一天,他甚至到现在都还一头雾水,连要抓谁都不知道! 王一和想着,神色复杂万分。 他感觉自己头顶上的官帽正在飘,也不知道是福星送喜更上一层楼,还是瘟神送灾要他掉脑袋。 他想着,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朝着门口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那乌泱泱的证人当中分出了道儿来!韩时宴同顾甚微那两张官家见了都犯愁的脸,一并露了出来…… 在他们身后,在那乌泱泱的证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又一群看热闹的群众。 其中站在最前头的那个壮汉,手中还端着一个大海碗,那碗中的饭扒了一半,用鼻子一闻就知晓是梅菜扣肉。 在他的肩头,骑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手中端着一个小木碗,拿着勺子往嘴里送饭,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眼睛,正亮晶晶地看着他。 王一和头皮一麻。 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戏台子都搭好了!这是提防着他不敢提太师太保来问话,将他直接架起来了呢!铜锣都已经敲响了,若是那角儿还不扮上上台,他还不得被汴京城等着看热闹的百姓们生吞了! “王大人!还请让吴推官去捉拿飞雀案、税银案真凶姜伯余归案!” 王一和听着韩时宴的话,瞳孔猛地一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