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出去一趟……” “哥!” 天劫喊他,挣扎着要起来,“你别去了,我去。” 男孩忽而冷了脸,按住天劫肩膀,“你还在生病,别乱动!” 天劫不肯听他的,强撑着站起来,晕得天旋地转也不肯停下脚步,坚持要往窝棚外走, “是谁将你打成这样,我一定要让他原样还回来……” 男孩上前去,想要阻止天劫做冲动的事。 天劫发烧病倒的这些天,男孩不知挨了多少打,此时一侧脚踝高搞地肿起来,也不知是挫伤还是骨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男孩自己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这些天为了帮弟弟养病,没日没夜地在外头奔走,早已经透支了体力。 是“一定要救活弟弟”的执念,让他吊着最后一口气,勉力前行。 可现在他最在意的那个小孩,却倔犟地一定要去做傻事。 男孩急了,踉跄着上前去拦小孩。 小孩憋着一口气,使劲浑身力气将哥哥挥开。 男孩红肿的脚踝一崴,被天劫直接推搡到了地上。 绝望中,男孩颤抖着嗓音,高声呵斥: “玄液!” 天劫终于停下脚步,转回头,看向男孩。 男孩的眼眶红了,泪水顺着眼角流到脸上那道伤口里,蛰得脸颊细微抽搐两下, “奶奶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让我连唯一仅有的弟弟也失去吗?” 天劫回到了床榻里,如果那草堆能被称作床的话。 他依旧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拖累他哥,却什么也做不了。 窝棚里出了疫病,他哥扛着他,一瘸一拐地搬家去了一条荒废的小巷子里。 天劫越想要早点好起来早点帮他哥,病就一天比一天重了。 那天他半昏半醒的时候,听到他哥窸窸窣窣地起身离开,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靠近过来。 “哥……” 天劫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浮现出一张干净的、陌生的脸。 “你就是玄液?” 那少年问完,抬脚踢了天劫两下,“还活着?” 他蹲下来,从背后端出来一只瓷碗,送到天劫面前去。 天劫看向眼前清透的肉汤,艰难地吞咽着。 他知道不应该接,可他还是忍不住抬手去接了。 他太想把这肉汤留下来给他哥尝尝了。 然而手指刚要触碰到碗的边缘,啪的一声,对面将那碗打翻了。 瓷碗磕在夯实的地面,瓷片碎裂开。 天劫垂着眼,抬手去捡其中最大的那一片,那里头还盛着一些汤汁。 然而掌心碰到那瓷片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