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知道自己这银子是怎么来的,恐怕真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赵二灌醉了,真听了他说什么私房钱去偷偷挖了出来。 京兆尹也没想到,这泼辣的妇人倒也是个知礼的,除了对自家赵二男人凶得很,这陈诉起事情来条条在理,态度也端正。只是没想到,这赵二丢的私房钱其实没丢,被自家婆娘取走了,那这便是诬告了。 才想到这里,就听那小妇人忽然惊讶一声。 “咦,也不对啊,这钱小妇人早取出来了,那这穷学子哪里弄来的一笔银钱?不管怎么说,该是跟我们无干,我们不告了,撤消状子,大人您再单独审审这学子吧,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当来路银钱,我当时就不想把院子租给这人,看着不是好人模样。” 这妇人倒是三言两语将赵二摘巴出来了,留给京兆府尹看着那白广林,正想着审或是不审,毕竟那书生看着寒酸,许银钱也是正当来路? 不过,不用他纠结,堂外又来一人,状告那白广林。 “小人替我家公子,状告白广林被郑通收买指使,意图在我家公子进贡院搜身时,将带有字迹的夹带放到我家公子身上,”来状告的是书安,告白广林,也告郑通,“同时,小人还怀疑郑通买凶伤害杀害我家公子。” 书宁将林漠去贡院路上马车失控的事也归到了郑通身上,“……这事发生后,我们府上三爷也往官府报案过,求大人调查,为我家公子做主。” 不确定是不是郑通背后指使,但怀疑是他所为,反正郑通都要作为嫌疑人被传唤到堂询问,就算不是他,也不算诬告。 像赵二媳妇当场言明那私房钱去处,撤销了诉状,还给了白广林十两银子作为补偿。 白广林这会儿可看不上这十两银子,毕竟就算偷盗的罪名被洗了,可还有他意图陷害其他人的事被告了出来。 “没有,大人,学生当时只是饿过头摔倒了,并未碰到林漠……” 白广林自然不肯承认,就为自己狡辩,才说了两句,就被书安打断,“我都没没说我家公子是哪位,你怎么知道我家公子名讳?你认识我还是认识我家公子?这不可能,毕竟咱们可从来没见过面。” 书安就是被许蔚交代的,故意这样弄了个陷阱给白广林,这人居然还真的就上当了,他简直太太佩服自家世子了。 “白广林,你有何话说?”京兆府尹并没有因书宁是安阳侯府的小厮便失了公正,也给白广林申辩的机会。 当然,因早先许菁和许成温为孟氏伸冤案件,他与安阳侯府的交情还是很不错,心里已经偏向书宁这边状告为真。 那郑通,他也知晓,一个靠着嫡姐是大皇子侧妃,整日里领着几个跟班吆五喝六在外吃喝嫖赌的纨绔公子哥,一事无成。 听书安这小厮状告,郑通自他家公子进书院便针对欺负捉弄,趁着林漠科考关键时陷害他,毁了人前途,也有可能干得出来。 这种混不吝的公子哥们见不得家世不好读书好的同窗,对人百般欺辱的事,他也是见过不少的。这林漠虽然是安阳侯府的,但京兆府尹知道他是安阳侯府招的上门女婿,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家世的孤儿,是最容易被那些纨绔们针对欺负的。 没人知道端坐在高堂之上的京兆府尹内心丰富心理活动,对于京兆府尹公平地让自己辩解,白广林反倒讲不出来。 因书安先头把话都堵死了,他的确与林漠毫无交集,便是陷害他,都是在贡院门口,郑通派人悄悄给他指认了林漠,他才特意排在他后面再往后一个位置上。 当时,郑通的人还说让他直接站在林漠身后,方便把小抄放到林漠身上,是他自己觉着那样风险太大,一旦败露太容易被怀疑,才刻意又隔开一个考生。 “来人,传郑通,”看到白广林这神情,京兆府尹越发有数了,一拍惊堂木,吩咐衙役去通传郑通到堂。 尽快把人传唤到堂,免得下值时间又要往后拖延,这些天案件多,有两天都是敲了晚梆继续审案处理公文。 京城里官员遍地走,冲突纠纷不断,京兆府尹这把椅子不好坐呐,最是容易得罪人的位置。 但京兆府尹与其他地方州府堂官还不同,审判的案件不用经三司可当堂判死刑。 鉴于前朝后期,因皇权混乱,京兆府尹被权贵们拿捏甚至威胁性命暗害那些,因我朝圣上给予了可直达天听的权利,给京兆府尹增加了保护。因可直面圣上,太过棘手的案子还可斟酌往圣上处请示一二,做得好了,会更得圣心。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本人奉行身在其位,谋其政,遇事该圆滑些不过刚,自身不软势。如此,他这京兆府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