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剑派指的看似是一条危险的路,事实上,却是唯一的活路。 终于,在京城越来越近、我们开始碰到其他赶来的门派时,陶叔与他们相处过,被他们“潜入大狱,救出庄主”“脸一蒙,冲入法场,带上人就走”“要我说,干脆直接摸去皇宫,与皇帝陈情”的计划弄得心惊肉跳,他终于在一个夜晚叫了我的名字,道:“沈小兄弟,把你的计划与咱们剑派的人好生说说。” 我心中一动,知道事情成了。 “好。”脸上,我还是谨慎而礼貌,“诸位前辈,小子不才,只是这么一想。若有什么旁的见解,也请说出来,咱们好生商量。” 话刚说完,陶叔就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说:“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这不是隔墙有耳嘛。你老人家能管住这些师弟师妹,其他人那边却不一定。 “前头那些方案,在我看来,通通有不可行之处。不过,我这法子,的确也有风险。” 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参与人数。若是太少,落在旁人眼中,这便不是“民意”,而是江湖客又闹事了。 好在还有时间,只要有一批人明确加入,我就有些想法能去执行。 一面思索,一面阐述。关乎人命的事儿,我一点不敢马虎。 最先只有终南剑派的人在听,到后面,共宿庄中的其他人缓缓加入。 如何让更多人一起,如何分散在人群中相互应和,如何事先给京城乃至周遭百姓们传递“这是好人,不该枉死”的观念……我讲了很多,说话的时候,也在仔细观察江湖客们的神色。 听的人是不少,可赞同的人得砍去一半儿数字。等我话音落下,立刻有人反驳:“你这小儿,果真是不知轻重!若当真像你说的那样自报家门,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定睛去看,见开口的是个比陶叔年纪更大些、头发已经是黑白相间的阿伯。岁数在他身上不是枯长,此人光是坐在那儿,气势就与旁人不同。我猜测他应该功夫极高、在武林中也颇有名望。果然,人群中很快传来声响,叫他:“是黄大侠!” 细听起来,此人似乎还有一个“黄鹤道人”的名号,似是和他的师门、武功路数有关。我没细细分辨,而是反问:“那依照您看,应该如何?” 黄鹤道人:“计划愈多,变故也愈多!在我看,哪有这样麻烦?进到狱里,抢了人就走便很好。” 我眼皮一跳,心想,和着我前头的话您是半点儿都没听进去啊。 “前辈,”我叫他,“这……” 话没说完,被谢玉衡打断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