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瑾亦步亦趋地跟着崔夷玉,在温和的曦光之下,看着身侧少年的目光好似缀了光点。 若说太子喜怒不形于色,那么是个人就能看出林元瑾的喜爱。 少年真挚如舶来琉璃,珍贵而易碎。 “当真是陛下钦点的天作之合,十分般配。”李公公见皇帝脸上带了满意之色,笑眯眯地奉承道。 他一说,皇帝反倒眯起了眼,哼笑了声:“谁知太子是不是刻意敷衍朕,不提了。” 言语间也没有怪罪之意,可见早晨听得张嬷嬷的详实的汇报,心下的疑惑暂时消解。 安抚太子妃倒还是小事,若太子脑子拎不清依然向着崔氏,才是大忌。 转眼间,两人走到了皇帝面前,齐齐行礼。 “参见父皇。” “行了,大好的日子,莫要拘礼。”皇帝摆了摆手,如慈父般笑笑,“太子妃幼时久居深闺,如今成了亲难得有机会出来,你可要好好教她。” “儿臣知晓。”崔夷玉答。 “方才见皇兄皇嫂在路上玩笑,可是遇见了什么趣事?”方才一同观马赛的二皇子状似好奇地调侃道,瞥向林元瑾的目光隐约透着审视。 “不过是提点初学者说的话。”崔夷玉掀起眼眸,眸光带笑意,看着二皇子好心地解释起来,“‘莫要走在马的身后’之类的提点。” 二皇子面上微妙的一僵。 要知道他打小就被好强的母妃安排马术课,可能骑的马再小也高过他几个头,他个子小迈不开步,一个不留神就被马蹄踹了个跟头。 此事知道的人甚少,偏偏太子算一个。 皇帝听言哈哈一笑,转头看向林元瑾,向来威严的神态温和许多。 林元瑾身着件浅青色的骑服,发间别金冠,细腕薄背,身形看着便没怎么锻炼过,但好在眉眼澄清,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间透着股明媚朝气。 “太子虽常来往于宫室,但自小便天赋异禀,骑射俱佳,从未输于旁人。”说到这里,皇帝的眼中满是感慨与欣慰,像忆起了过去称赞太子青出于蓝的时候。 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哪怕旁人奉承,他年岁逐渐高了,如今体魄也大不如前。 “朕让太子亲自教你,姑且也算让你师承名家。”皇帝笑着调侃,“莫要辜负朕的好意。” “儿臣不敢。”林元瑾笑着行礼。 皇帝“嗯”了声:“好了,莫要耽搁,猎场人多,小心莫要伤着,四处走走便好。” “儿臣遵命。”崔夷玉立刻意会,侧身带着林元瑾朝树林边上的草地走,离狩场和靶场远些,却也在皇帝的视野范围内。 猎场宽敞,随处可见空地。 皇帝属意让这对夫妻独处,自不会让冗余的侍卫和马奴碍眼地跟着他们,崔夷玉便选了个不易藏暗卫的地方。 他精于隐匿,自然知晓哪些地方容易藏身。 等走了些距离,林元瑾抬起袖口遮住嘴唇,轻声问:“父皇方才说的,是太子,还是……” 天赋异禀,骑射俱佳,从未有过败绩。 “是我。”崔夷玉平淡地“嗯”了声,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像是早已习惯,等到了位置站定,侧身回看向林元瑾,“上马?” 少年手上拉住缰绳让白马不乱动,矜贵眉眼间透着些淡漠,似是毫不在意功名利禄,望着她的眼瞳都格外澄静。 若非昨夜之戏时见过他不寻常的情态,若非意外……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