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仍旧触目惊心。 婢女们侍奉的时候偶尔看见,就会露出不忍或担忧的神色,生怕她身上留下半点疤痕,以至白玉有瑕。 林元瑾却分毫不在意。 其实前世之时,她身上就有许多父母动辄打骂产生的伤口,只是宽大的校服会将这些掩藏得干干净净。 现在也一样,衣服一穿就看不见什么了。 唯一能看见这些伤口的除了婢女,不过是夫妻的床榻之间。 而林元瑾并没有准备让太子看见。 林元瑾静静地盯着水面,熟稔地扬起了一个无害的笑容,扶着木桶的边沿站了起来。 大片的水如帘幕,顺着她如瀑的发丝落下。 她带着温热的花香,小心翼翼地踩上早已备好的小凳,趁着热意未散,用软布擦干身上的水,迅速取下一旁的衣服简单一拢。 洗漱之后在卧房穿的衣服大多柔软又宽松,没那么多门道。 就在林元瑾扶着桌案准备从偏门回卧房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个不寻常的脚步声。 人生活久了,大多都能从脚步的急缓和轻重判断出是谁。 但这个声音却格外陌生。 林元瑾停下了步伐,静静地听着卧房中的动静。 卧房中。 太子大步走进来,环顾四周,随口问:“太子妃呢?” 他来得匆忙,没等婢女通传直接走了来去。 屋中一切精致宛如新婚之日,只是少了些红火的装饰,但琳琅满目的装饰却依然显示出了太子妃的尊贵。 算是一来一回,今年的秋狩总共还不到过往的一半,可他回忆起上次见太子妃,已是在宫中的那日。 一想到背上过了十几日才的伤,太子又多迁怒了几分。 当初想着娶回来一个不招眼又老实的,却没想到给他带来的麻烦远超过他所预期,如今皇帝是满意了,太子却愈发烦心。 桑荷本在窗边修剪着绿菊,见太子骤然进来一慌,当即跪下说:“太子妃在……” 她话音未落,另一侧的屏风后就传来了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林元瑾身上搭着衣衫,湿润的发丝顺着肩膀滑下,宛如精美的绸缎,脸上还沾着温热的水汽,从屏风后走出来恰好抬起眼,对上了站在屋子中央的太子的眼瞳。 林元瑾外地歪了歪头,似乎没想到太子会这个时辰来寻她,扬起了明媚的笑容:“太子殿下。” 林元瑾实在没想通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又在急什么。 着实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本想再多等等,却不愿太子为难无辜的婢女。 太子暴怒之下会不惜伤害到有职责在身的替身的脸,更何况一个他如今不喜欢的太子妃的婢女呢。 若是不出林元瑾所料,太子都不想要她活着。 真是巧。 想到这里,林元瑾不禁觉得有些诡异的默契,笑意愈浓。 太子眼神一滞,虽见过诸多美色,却依然被眼前天然去雕饰的少女惑了一瞬的心神。 许是未曾经过人事,又或许是真如他所说对救命恩人情根深种,她看着人的目光仿佛无比信赖与认真,给了太子一种被充分依靠的感觉。 “你怎么现在洗漱?”太子定下心神,在桌前坐下,仿佛随意地问。 “坐了一路马车,去去路途尘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