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说。 他好像天生知道如何触怒太子。 就在暗卫们眼疾手快地各自准备去物件的时候,两人在喧闹过后一片狼藉的屋子里谈话。 “霍。”太子嗤笑了声,“天家哪有血缘亲情,不过都是利用关系,她把孤当她太后路上的垫脚石,也莫要怪孤脱身。” “下贱的东西。”他看着如今的崔夷玉只觉得碍眼,仿佛在看着着不像自己的自己,讥讽道,“你以为你假装太子,就真的是太子了?” 崔夷玉没有说话。 “孤不管了,父皇既然要太子去死,你就去死吧。”太子转过身,朝着屋外走去。 他许久不见光,猛地打开门,眼睛被日光刺得发疼,不断地流下眼泪。 太子慌张地离开了这个躲藏了许久的屋子,浑身不适应,但又强逼着自己逃离。 崔夷玉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远处,太子在暗卫们的护送下,避开人眼,朝地道的方向走去。 太子的背影愈来愈浅,直至再也看不见他的存在。 别人大抵感觉不到,只有留在此地的崔夷玉知晓。 这座太子府,仿佛骤然空了许多。 他缓缓抬起手,将覆盖在上半脸的面具取下,露出了自己的容貌,淡漠的眉眼极像是昔日的太子,却与今日真正的太子截然不同。 无论太子今日逃不逃,结果其实都不会变。 可太子还是无比狼狈地逃了。 那就祝福他能躲过刺客的追杀吧。 崔夷玉转身走出门,又重新将身上不知伴了他多久的黑衣慢慢换下,郑重地仿佛是在与它道别。 等他将假山林的地下室锁上,再次恢复了太子的装束走出来,再在去寻林元瑾的路上碰到李管事。 “去将净清苑收拾好,封上吧。”崔夷玉说,用警醒的眼神扫了眼李管事,“至于里面的人,给些银钱送走便是,莫要留在府上。” “老奴明白。”李管事连忙躬身,就急忙去办事了。 在府里待了一把年纪的老人大多明白守口如瓶。 崔夷玉处理完就走向正房,心里又重新思忖起如何与林元瑾说起。 林元瑾比他自己还要在意他的身份,但他直觉自己的身份恐怕不如不知晓。 他刚走到院外,就听到里面偌大的鸟叫声。 守在门口的张嬷嬷看到崔夷玉,不禁叹了口气:“太子妃殿下见您久久不回,便寻了蒜苗作乐。” “孤知晓。”崔夷玉眉眼间凝滞的寒意散了散,浅笑了下缓步走进屋内。 刚越过屏风,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朝他的方向齐齐看过来。 “你回来了。”林元瑾笑道。 “咿呀!”蒜苗甩了甩脑袋,似是不爽利。 崔夷玉走到林元瑾身侧坐下,看着她将蒜苗放到一边的木制台上,挪了挪凳子坐到他面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宋姑姑与你说了什么?” 崔夷玉这才斟酌着,将他从宋姑姑嘴里听到的崔家姐妹相残的故事说给了林元瑾听。 却不想林元瑾最开始的关注点竟和他不一样。 “崔家想让妹妹进宫当皇后?”林元瑾缓缓开口,眼里透着些若有所思。 所以皇后格外看不惯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不过皇后偏心崔氏女本就正常,林元瑾未曾想过可能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崔家想越过姐姐让妹妹进宫,皇帝越过了林琟音让林元瑾坐了皇后。 只是如今林元瑾活着,皇后的妹妹却已经遭了毒手。 皇后和林琟音有些像,亦或者其实是林琟音像皇后。 “可如果你是她妹妹的孩子,那她之前慌什么?”林元瑾缓缓眨了眨眼,“那你和崔辛夷不就是表兄妹吗?” 虽然现代不允许,但古代表兄妹成亲格外普遍。 那问题就又绕了回来。 皇后既然想要崔辛夷嫁给太子,那就说明她并不排斥表兄妹成亲,甚至乐见其成。 “难道皇后只是单纯觉得我们好把控?”林元瑾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不知。”崔夷玉摇了摇头,仿佛根本不在意此事。 但他今日才知晓皇后曾经有个妹妹,也就是说上一辈可能还有些他们暂且不知道的事。 而崔夷玉对于他的身世有个无比恶意但合理的揣测。 可他如今不会说出来。 “再等等。”崔夷玉托起林元瑾的手,呢喃着开口,漆眸幽暗如良夜,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要不了多久了。” 太子落荒而逃。 皇后身边人叛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