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铺着黑色地毯,墙面装了银色隔音棉,棚顶装着全彩帕灯和音响。还打了小柜子,摆着肖磊那些陈年奖状。 肖磊这摸摸,那看看,两个眼睛亮得像巨峰葡萄。黎英睿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温柔地微笑着:“喜欢吗?” 肖磊回头看他:“这也太炫了。” “还有更炫的。”黎英睿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闭上,在这等我会儿。” 肖磊乖乖地闭上眼睛。从来没人给他准备过惊喜,此刻他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兴奋:“啥啊?” 估摸过了十来秒,黎英睿回来了。在他跟前轻声道:“伸手,掌心向上。” 肖磊伸出双手,脸上的笑更浓了:“到底啥啊?” 随着手心传来毛茸温暖的触感,他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猛地睁开眼睛,就见手掌上坐着一只狗崽。 早年农村那种黑黄相间的四眼土狗,小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这是来福的曾曾孙女。”黎英睿摸着狗崽的脑袋瓜,笑意盈盈地道,“上个月出生的,刚断奶。一窝六只,我挑了只最像来福的。” 肖磊从小就喜欢动物,九岁那年亲戚家的狗下了窝崽,他妈就抱回来一只陪他,取名来福。那时肖磊每天从学校回来,远远地就开喊:“来福!我回来啦!” 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不管在哪里,来福都会像个导弹似的飞出来。这时候他妈通常会从门里露个脸,遥遥地使唤他:“石头!去地里给妈薅根葱!” 肖磊答应着,却转头就忘了。拿个破镐把子装二郎神,拍着来福的后背:“哮天犬!去!” 他妈在灶台前忙了半天也等不到他这根葱,只能自己擦着手往菜地里走。肖磊看她不高兴,这才想起来薅葱的事,忙不迭地跟上去:“我薅!” “你薅什么你薅,我是看出来了,这家里啥都指不上你。一天到晚扬了二正的,跟你爹一个样儿。” 他妈一开始数落他,来福就在旁边转着圈地甩尾巴,还会叫两声吸引注意。每到这时候,他妈总会接一句:“你还不如来福。那来福早上还知道帮忙抓鸡...” 而听到夸赞的来福,则立马扬起脑袋踏步,一副谄媚又骄傲的样子。 他妈在时,来福天天跟他争宠。后来他妈没了,来福又成了他仅剩的战友。狗是通人性的,家里女主人没了,它也知道。有时候肖磊在被窝里偷偷哭,来福就扒着炕沿吭吭。伸出温热的舌头,舔他的手,他的头,他的眼泪,他那颗布满裂痕的心。 后来就连肖磊去体校,最舍不得的都不是他爹,而是来福。 在他去体校次年,肖莹出生。那时候农村生孩子是有讲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