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铃声响了很久便自动挂断了。 喻安宵向巷子口张望了一眼,有点放不下心,程迟雨向来最有时间观念,不至于忘记早上的邀约,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不到人。 但是进还是不进去,喻安宵又犹豫了。看程迟雨的态度,应该是不太希望他和舅舅家打照面。 日渐西沉,天边变得灰白,一丝彩色的晚霞都看不到,傍晚无风,越发炎热窒闷。 喻安宵还没走到那个院子门前,先看见了探头出来的左邻右舍,再走近几步,听见一嗓子很慌乱的“小雨!” 他快步进了院门,院子里也挤了不少人,除了方志北一家,还有几个热心劝架的邻居。 张建才拽着程迟雨,刚刚那声“小雨”就是他叫的,稀疏的发顶上都是晶亮的汗水,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气喘吁吁地劝解:“别冲动啊都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干嘛动刀子动棍子的。” “小雨,来,你把刀放下,你就是捅了他们又怎么样?到时候他们一报警,你还得往里面添医药费,不值当的。”张建才还在小声劝解。 不算太大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堂屋更不要提了,也不知道都砸了什么,一地的玻璃渣子,程迟雨脚边散落着杂乱的木块,看不出来是什么。 喻安宵看到程迟雨的右手就拧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把他气成这样,抓刀子也就算了,刀柄不抓,抓了刀刃。看样子也没伤到别人,自己的右手倒是鲜血淋漓的。 方冬阳已经吓得缩在了郑瑞婷身后,他们一家人躲在沙发后面,郑瑞婷嘴里的香烟甚至都没吐掉,不甚清晰地冷嘲热讽,“有本事就把我们一家都捅死!我们到了地底下也得和你父母说道说道,供你吃穿,你倒好,不就是考上了一高,马上就看不起我们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功成名就当大官了呢!” 程迟雨的手抖得很厉害,可能又受到了刺激,张建才一个常年跑工地的高大中年男人竟然差点抓不住他。 张建才一脑门汗,烦躁道:“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方志北接话了,说:“你们也都看到了,也不知道和我们有多大仇,抓了刀子就要捅人!平常对人爱搭不理的也就算了,青春期嘛,也理解,但你怎么能污蔑你弟弟,他才多大,你让他怎么做人?” 程迟雨浑身发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他下意识地一抖,条件反射就要屈肘甩开,却在看见来人时愣了一下。 这一个多月来喻安宵来得也算勤,虽然只止步于巷子口,但是难免和邻居碰上几次。张建才自然认得他,看他上来就抓这只握着刀的手,也吓了一跳,生怕一个不小心划伤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