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京只觉自己臂膀一沉,妇人附手上来,攀住他的袖子。 林熠哲知她量浅,却未料这般容易醉,与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登时脸一黑。 “晚霞,还不拖你们奶奶去歇着?” 回过头来:“沈大夫,您别见怪,我这妹子醉酒无状,失礼了。” 沈世京一颗心砰砰跳着,强自一笑:“无、无妨,是我……打搅了。” 林熠哲对这人印象不错,沈世京平素为穷苦人义诊,赶上疫症多发时节,还在城门前布施汤药,是个极善良温和的人。只是,似乎有些木讷,灶王节这样的日子,怎好为送一坛酒而午后上门? 之前又那样卖力地替七妹拉生意,不厌其烦的替她修改方子,有些话虽未明说,他瞧得还是挺准的。 七妹如今这般,若配得这样一个人照应…… 林熠哲回神命人添酒盏,与他小酌两杯。 待傍晚送了人去,林熠哲便回去集雅斋。如今毓漱女馆那边,有他精心布置的人手,倒不怕林云暖独居其内有何麻烦。 第二日,又去,与林云暖闲话一上午。 再就是几日后的腊月二十九,林熠哲命人备了一车半成的腌肉腌鱼等,往城南而去。 远远看见,原本寂静无人的街巷,涌了许多的官差。领头一人一身玄色官服,骑在马上甚为显眼。 他心中猛地一惊,吩咐马车极速调转方向。木奕珩已瞧见他,缰绳一勒,追上前来。 “停下!巡防营办差!” 木奕珩手上,一块黑沉沉的令牌,朝驾车人一亮。马车停下,林熠哲只得下车:“木爷?您伤势已好了?” 前头木家声称,施了三百杖,虽用脚指头想,也知是放了水的,可这么快放他出来,不怕惹人闲话? 木奕珩沉着面孔,招手唤来一个差人,道:“仔细盘问,宁枉勿纵。” 林熠哲刚要说话,听后头有人唤他:“林兄,林兄?” 一眼看去,见沈世京手里提着个药包,正朝他挥手。 木奕珩转过头去,见着来人,表情明显挣扎起来。 沈世京踏着方步,不疾不徐走过来:“你是,木家的……” 木奕珩见无法避过,只得拱了拱手:“沈、沈三叔,过年好……” 林熠哲已惊住。 “好孩子。”沈世京摸了摸口袋,摸出几只银锞子,“大吉大利,吉祥如意。你在这儿做什么?这么多人?” 木奕珩臊得脸都红了,摆手道:“沈三、叔,我已经及冠了……”还订了亲,已经是大人了,收什么银锞子?还当他是当年那个在沈府里捣蛋的泥孩子? 身旁那差人见是木奕珩的长辈,便殷勤答道:“这年节时候,有些外来人归乡,家里宅子空了,就入了那些小毛贼的眼,我们接到线报,在这儿部署抓贼,爷若无急事,不若避避,免得那贼人走投无路,伤及了您老人家。” “老人家”沈世京松了口气:“是这样啊,小九,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一个朋友,姓林。他不是什么可疑人士,你行个方便让他过去。” 又和林熠哲介绍:“林兄,这是我世侄木九,现在城防营做校尉,巡城防火,都是他们,大年节下的,也十分辛苦,他若适才有何得罪,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 木奕珩:“……” 林熠哲一笑:“哦,原来是木贤侄啊!” 木奕珩额上青筋跳了两跳,眸子戾气盈盈,吩咐人让道放行。 沈世京见林熠哲的车往回走,不由诧道:“林兄不是去毓漱女馆的吗?前儿我听林夫人有几声咳嗽,正要送些药去。见着你在这儿,以为同路……” 林熠哲飞快地将他手臂一扯:“沈大夫,我与你有几句话说,随我上车!” 沈世京莫名其妙被拉上车,木奕珩在车下,眸子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除夕夜,各家门前都刷了新漆,挂了门神、福对儿,街市上因无店铺营业,显得十分冷清。偶有爆竹声传来,惊起四邻犬吠,人人都躲在屋里,享受难得的团圆闲暇时光。 有马蹄声,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