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怎肯将女儿嫁他? 不过当他是味药,缓和女儿垂死的痛楚,他的意愿,有何要紧? 难不成他知道了自己身份以后,还能继续得意狂妄,敢拒了这提议不成? 木二夫人露出不屑之色,木大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些年来纵着木奕珩任性胡闹的人,除木老夫人和木大老爷外,其余人,多半都是木二夫人这种,一边瞧热闹,一边乐于摆出和善面孔,一边满心不屑,其实对木奕珩此人嗤之以鼻的吧? 木老夫人久久未曾开言。孙女她固然是疼爱的,可老九,却是她内心不可触碰的底线。为了老九,她已经和恩爱一辈子的丈夫闹翻,两人剑拔弩张,相互痛恨,已经十年没有说过半句话。如今有人试图揭开老九的身份,她不敢想,会怎样。 老九能接受吗? 他能受得了么? 他会不会恨上所有人,包括她这个无限溺爱疼宠他的祖母? 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再次出走,永远都不回来? 她只想好好守着老九,即使,要付出另一些,会让她悔恨痛苦的代价。 于是,木老夫人用浑浊的声音喝道:“都给我住口!” 侍婢匆匆地闯了进来,来不及等候通传,来不及行礼,来不及掩饰声音里的慌乱和悲切。 “二夫人!四小姐……四小姐呕血了,好多好多的血……” …… 木奕珩被唤来木雪痕的院子,在外就听见一片压抑的哭声。 小丫头们立在廊下,都红着眼,木奕珩回来不久,家里知道他和木雪痕情分极深,一直瞒着他没说实情,这会儿见众人如此哀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几步蹿到里面,隔着帘子道:“四妹,你怎样?” 木二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听见这声音,浑身震了震。眸中的恨意,已汹涌成汪洋。木雪痕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力量,在母亲手背上,推了一下。 木二夫人不动,她便又推了一下。泪珠子淌了满脸,眼中透出哀求之意。 木二夫人心中巨痛,知道也许这是女儿最后和心上人说话的机会了,眸子几番欲泪,生生忍住,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笑容,道: “奕珩进来瞧一瞧你妹妹,我、去端个药来。” 木二夫人出去,打手势把屋里的巧儿,小环都带了出来。隔着门板,听见女儿虚弱中带着欣喜的声音:“九哥,你来啦!” 木奕珩有些心酸,上前蹲身在床下,“好四妹,你快些好起来,九哥带你出去玩儿。” 木雪痕摇头,哀戚道:“我怕是,不能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九哥知道。我怕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木奕珩板起面容,刮她鼻子,笑道:“胡说什么呢?不就是呕了几口血吗?你知不知道,这两年,九哥流的血都有一桶了,这不活蹦乱跳,还生龙活虎的?你是我妹子,自然与我肖似,我说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说这话时,声音轻柔得像羽毛,轻轻熨平了木雪痕心里汹涌的波澜。 她扯开唇角,笑了笑,“九哥说的,我自然信,可我……还是想说……” “嗯,九哥听着……” 他如此温柔,刀刻般俊美的面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木雪痕努力地伸出手去,想抚一抚她恋慕这么多年的脸庞,手腕被木奕珩握住,把她手塞回被中,“四妹,你不能着凉……” 木雪痕心酸的泪落成雨,她哑着嗓子哀求,鼓起最大的勇气:“九哥你……能不能,亲一亲……我?” 这话说得低哑至极,是拼却尊严不要,向暗恋多年的意中人说出最难堪也最单纯的心愿。 木奕珩以为自己听错了,眸子一怔,面容接着闪过一抹挣扎。 眼前这人,是他最疼的幼妹,这要求算什么呢?他这辈子,占姑娘的便宜还少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