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家,各有官职,我房里两个小子两个闺女皆未长成……” 木二老爷愕然看向他:“三弟,你什么意思?大哥是心灰意冷,这才说出分家的气话,你怎能顺杆就爬?争起好处来了?” 木三老爷冷声讥讽道:“怎么二哥这时倒来说软话?二哥的儿媳妇掌家两日,恨不得把大房三房的东西都抢到你们二房去,嘴脸何其无耻?这时候假意推辞,二哥脸不红心不跳,也是厉害得很呢。” 木二老爷正要辩解,木大老爷重重拍了桌子。 “分家分家,分的是家!难道断了你们骨肉亲情?分了家就不再是兄弟?你们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辈,脸面还是莫丢在地上互相踩了!你们自己分,余下的,不论什么,我不计较!” 他起身拂袖便走。 两个弟弟讪汕地,闭嘴不言语了。 木大老爷虽说给他们随意分,可真要将偌大家业点数清楚,着实不是小事。 这一算,就算到了十天后。 木三夫人看着自己记的账单子,对木三老爷道:“你说这真是全部的家底了?老太太留下那么多私攒的钱,难道老爷子没有?我可听说,老爷子临终最后见的人,可是老九媳妇!你大哥为人精明,他会肯这样吃亏?大嫂和她媳妇儿掌家理事这么多年,我不信她们手里没抠出油水!” 木三老爷闭目歇在床内,闻言睁开眼睛,瞪视木三夫人:“你有完没完?那是我大哥,也是你大伯!孩子们的亲伯父!看不得你这尖酸样,抱着你的账目滚!” 木三夫人被他铺天盖地地一骂,心里火气腾腾上窜,口不择言道:“我凭什么滚?你们木家多了不起?说都说不得?你老娘死的不光彩,你大哥大嫂原当论罪!我要是他们,我都没脸活着!养着个野种在家,什么脸面都早丢光了,不知人家如何嘲笑你们,还自己端着份儿,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睿侯府呢!你也别在这跟我装什么手足情深,你大哥给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时候,你龟孙子似的躲得远着呢!这二十几年要不是老太爷活着,还有些余威,你当木家真能撑到今天?怕是不等你大哥辞官,今上就寻不知多少过错把他撸下来呢!不多留钱财傍身,叫你儿子将来官场混不去到外面乞讨去?” 她一边骂一边哭,声音尖锐难听。屋子里外都能听见。 木三老爷满心烦乱,一脚把被子蹬开,穿靴就走。 木三夫人骂道:“你去哪里?内院落钥,你难不成去找那两个狐狸精?好呀,老爹老娘尸骨未寒,丧期未过,你就这般忍不住了!什么狗屁世家大族,脏污不堪!妹子未婚生子,外甥娶个二手破烂货!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官老爷,个个儿色心不小,木家早晚是败!还非得把败家错处推到我们这些妇人身上来,真是半点脸都不要!” 木三老爷头也不回,将门摔得巨响。木三夫人骂的无趣,捂住脸呜呜哭了。 ………… 林云暖有些伤感。 自从长辈去了,木家许多人好像一夕之间就性情大变。 其实她也明白,不是他们的行为性情变得丑陋了,而是多年来在木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压抑太久,如今得了大赦,每个人都想尽情发泄一番。 木大老爷病了。她虽不好去侍疾,总要代木奕珩去请安。 人到上院外,远远就见木三夫人和木二夫人携手从里面出来。 前几天闹僵的两房,没事人一样亲亲热热挽着手,还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来瞧你公爹?钰哥儿还好?” 钰哥儿受惊发热,林云暖衣不解带照料数日,才有好转。如今又是深秋,天气已冷,自然不好带他出来给祖父请安。 说说笑笑几句,林云暖目送二人离去。 这回说话,竟是她和两位夫人最后一回在同一个家里寒暄。 分家后,院墙立了起来,一开始还互通小门,后来出于一些说不出口的原因,将墙上的小门砌死了。再后来,木二老爷升迁外放,举家迁居,就只剩书信往来。 自然这都是后话。 分家前夕木奕珩回京。 经过一番争斗,才从繁冗的诸事中抽出空来安抚家里。 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