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弛是在六点多到她家附近的。 最近正值入冬,天黑得比以前早,这个时候云层已经是火烧的颜色,室外温度也蒙了层凉意。 林歇夏没心思再打扮了,在家居服外草草套了件外套,对着镜子看半天自己红肿的眼睛,拿冰袋覆半天也没消下去,无奈之下还是扣着鸭舌帽下楼了。 把脸挡住一些,说不定就没那么明显了。 郁弛在她家附近的公园等着,远远见她过来,就迎上来了。 “你没事吧?”他自然地伸手过来拉她。 林歇夏两手往后一缩,反应很大地躲开了,语气低低:“……都说了没什么事。” 郁弛不可能注意不到她的抗拒,悬在半空的手顿在那儿,缓慢落下去,手指间提着的塑料袋颓然地哗啦轻响。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林歇夏用脚尖在地上画圈:“担心我做什么。” “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不是很正常吗?” 朋友,他说他们是朋友。 林歇夏把下唇咬来咬去,喉咙又有点哽,竭力压下颤音:“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吗?”郁弛不明白她的意思。 “算了吧。”林歇夏低低回了句,埋着脑袋,“我们、还是别做朋友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他那么聪明,勾勾手指她就上钩了,林歇夏觉得自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郁弛不是这样想的。 林歇夏说什么……他们不是一类人? 刚才他还沉浸在终于确认自己也喜欢她的别扭情绪中,后知后觉地开始焦虑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办,她就先说了,自己和她不是一类人。 确实不是一类人,她有美好的家庭、富裕的生活、永远也不需要担心的未来,他却一无所有。 现在连朋友都不配和她做了。 郁弛静立半晌,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你现在说我们不是一类人?怎么不早说?” 早说她也会看不起他,他就不至于和她拉扯那么久。 林歇夏藏在帽檐下的眼睛瞪圆了些。 怎么早说?早些时候,她也不知道他只想骗自己啊。 心里这么想,话到嘴边又拐成了:“现在说又不晚,反正,我们之间又没什么……” “林歇夏,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郁弛打断,眉眼被暮色晕得锋利,眼底像滚涌了一团火,他笑得自嘲,“你觉得这样断崖式和我……撇清关系,很好玩吗?” 为什么在指责她啊? 林歇夏咬着唇,倔强地不说话,郁弛向她走近两步,她就如临大敌地后退。 “我哪儿得罪你了吗?”郁弛靠近她,“还是说,上次去我家后……” 他的喉线滚了滚,气息不稳:“你看不起我了?” 林歇夏猛地抬起头:“我没有!明明是你、你先、先骗我的。” “我骗你什么了?我不是一早就告诉过你我的情况?” 林歇夏被逼得无处可去,已经到了护栏边:“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到底是什么?你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郁弛将她困住,低头深深皱着眉,想碰碰她,又因为她的肩膀在发抖,不敢动了。 怎么和他说?和他说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一直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