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朕经常出宫来找七表叔,反正朕又管不了事,朕来跟着七表叔读书,任谁都管不着。” 殷知晦头疼得很,劝道:“圣上一动,皇城司要跟着出行,每走一步都要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 齐瑞眼巴巴望着殷知晦,可怜兮兮。 殷知晦想到待他如亲子的姑母,自幼一起长大的齐重渊,心里也不好过,道:“臣会请求太后娘娘,待圣上莫要那般严厉。” 齐瑞撇撇嘴应了,殷知晦开解了他一会,他不记得去上香,殷知晦也由了他去,送他回了宫。 夜色暗下来,青书进了寝宫,带来了殷知晦的信,回禀道:“娘娘,圣上回了宫。” 文素素颔首以示知晓,拆开殷知晦的信,开头他便写道:“教不严师之惰”,她随便扫了几眼,将信揉成一团,吩咐道:“烧了吧。” 殷知晦先告罪,替齐瑞求情,请求她宽宥他的年少无知。 他是君子,君子端方忠诚,她不是。 现在她会留着齐瑞,待江南道税司革新稳定下来,他不但没用,还变成她的拦路石,她就无需客气了。 是死是活,到那时,殷知晦如何抉择,她无惧,亦百无禁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月过去, 闻登鼓院收到的文书以箩筐计,悉数送到了承明殿。 陈金姑等女官,与户部郎中们一起, 先挑选出诗词, 卖弄文字的酸文,余下来的部分, 交由政事堂, 户部一起审阅。 有秦王太妃珠玉在前, 最终能呈到文素素面前五份建言,还算有几分可取。 虚心听取意见,广开言路, 文素素亲自召见了商贾出身的五人。齐瑞天热身子不舒服,在承庆殿养病。政事堂并户部,秦王太妃一并在列。 历史上不乏有商贾出身的大才者, 如范蠡等人。大唐安史之乱之后,商贾地位飞升,商贾出身不能科举出仕早已形容虚设。 大齐只贱籍无法科举出仕,商贾司空见惯,世家大族也做经营买卖, 天子内藏库的钱财,也来自于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的地位,还是高于商贾。读书人能写出锦绣文章, 见识不凡,但在庶务上, 比如柴米油盐等,就远不能与商贾相比了。 大齐还是以农为本, 文素素与几人细谈,了解他们的买卖经营,遇到的各种问题,解决之法等。 从早谈到晚,文素素宴请赏赐几人,将其送出宫。 酷暑已经过去,月色下,夜里的风吹到身上舒适宜人。沈相林尚书几人缓缓走过护城河的桥,无人说话。 秦王太妃与文素素多说了几句话,走出来时,见到他们几人还在前面,她加快了脚步,沈相林尚书走在最后,听到声音回头,停下脚步见礼。 “怎地,听了民间的实情,被震撼住了?”秦王太妃曲膝回礼,故意笑盈盈问道。 沈相讪笑了下,道:“着实如此,几人胆大敢说真话,言之有物。平时我们能看到,听到的,皆是经过了挑选,送到面前,有失真实。” 秦王太妃道:“不止是沈相,我以前也没遇到过。如你我等人,随着身份地位日渐升高,办事就越顺当,各种关节,不打自开。” 林尚书干笑道:“秦王太妃说得是,今日我是开了眼。唉,以前总觉着自己对民生民情了若指掌,实则离得十万八千里,真真惭愧呐!” 沈相道:“还是太后娘娘想得深远,你我皆不如也。” 秦王太妃道:“酸儒总拿太后娘娘的出身做文章,太后娘娘大度不计较,平时太忙无暇顾及。要是我遇到了,定要打碎他的狗牙!一群混账东西,他们何来的脸骂,他们既嫌弃太后娘娘的出身低,他们却连这般低出身的都不如,纯属一群无用的蠢货废物!” 酸儒读书人对文素素的抵触,小报上的各种八卦离奇消息,沈相也看到了一些。 他也被小报编排过,并不当一回事。不过,秦王太妃从不无的放矢,她这番话,定有深意。 沈相沉吟了下,道:“太后娘娘常说,要是不懂之处,就直接发问,莫要自己胡乱揣摩,猜错做错事就麻烦了。秦王太妃的意思,我一时想不明白,还请秦王太妃明示。” 秦王太妃哼了声,道:“我就是替太后娘娘不值。太后娘娘以前只是弱女子,自己做不了主,被兄长卖掉,再被夫君赁出去生孩子。沈相,酸儒也好,读书人也罢,都是读圣贤书之人。圣贤书上可有这样的道理,圣人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句话没读进去也就算了,连血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