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肢百骸渗透进来,时穗感觉自己牙关都在打颤,浑身哆嗦得不成样子。她强忍着屈辱,着重清洗和谈宿无比亲密过的部位,不肯留下半分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十分钟的倒计时悄然降至。 浴室的门从外面推开。 明显洗过澡的男人斜倚在门口,半湿碎发随意地拢在脑后,额前一绺碎发,懒散地耷拉着,比正装时刻多些虚假的温和。 谈宿只静静看着,时穗就被吓得关水,匆匆穿上浴袍,可双手颤得连绳结都系不上。 “过来。” 他习惯掌控别人。 偏下位者不敢置喙,时穗紧攥着腰带,低垂着眼朝他走去。 谈宿指腹上的茧子并没影响整双手的美感,骨节分明而细长,此刻随意地打着浴袍绳结,脉络分明的淡色青筋用力凸起,延伸到他腕间的沉香手串里,佛珠缠绕,却没能束缚住骨子里欲念深重的煞气。 察觉女人走神,谈宿狠狠一勒。 “啊……” 时穗被吓得倒吸冷气,惊慌抬眼,没来得及整理的湿发有一缕滑到脸前,让她更显狼狈。 她伸手,纤软的指尖将卷发撩到耳后,香氛的气味弥漫在空中,这张脸也在光尘里显露,眼眸低垂,下巴窄尖,皎白的肌肤裹在骨头上,透着瓷釉的清泠之感。 这是谈宿第一次认真看她。 是美。 才会让姓张的那个猪头被砸破脑袋,还威逼施压,追着等着,对她这张脸觊觎不忘。 “你可以走了。” 男人下达驱赶的指令。 闻言,时穗眼睫一颤,眼神先是激动,很快又绝望。她没有衣服,没有交通工具,没办法从这偏远的地方离开。可错过机会,她肯定后悔。 “我家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 时穗毫无底气,嗫喏道,“今天这种事……以后请你不要对我做。” 她表达着不满,又不敢过于锋利,怕走不了,也怕对方变本加厉。 还好,谈宿没有不悦,反而嘴角翘起,“回去小心点,可不是每个嫖客都像我这么爱干净。” “……” 时穗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骂人的话被迫忍住。她才不会颓废。 穿着拖鞋,浴袍,时穗里面连内衣都没有,走起路来十分没有安全感。她一路走出别墅,双手死死在身前压着浴袍布料,唯恐露出分毫。 别墅往下连路灯都没有,她开着手机手电筒,视野模糊,早已被吓得双腿打颤,喉间委屈哽咽。 但为了活下去,她就得继续往前。 后面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记不得走了多久,时穗脸上的眼泪已经风干,眼皮肿胀,被迎面驶来的汽车灯柱晃得更加睁不开眼。 她谨慎地裹好身上的浴袍,侧头躲避光柱的直射,就听到车子渐渐停下的刹车声,车门很快打开。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时穗渐渐适应眼前的亮光,眯眼看去。 下车的男人也朝这边望过来。 他脸上笼了层光影,模糊了本该锋利的下颚线,显得格外温润斯文,像枚精心打磨过的暖玉,在这幽暗野外,无形之中让人削弱戒心。 “需要。” 时穗疯狂点头,“求你帮帮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