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勾唇笑了笑,手指将她额际一缕碎发拨开,随口问:“完不成有惩罚吗?” “有啊。”沈嘉念说,“得把琴房打扫一遍,所有的乐器全部擦拭干净,听起来就是一项大工程。” 她这段日子的消沉他都看在眼里,没法安慰什么,难得见她如此专注于练琴,他有些不忍告诉她关于裴澈葬礼的消息了。 此时,程锦敲了敲房门,没进来,声音从外面传来:“先生,晚饭做好了,你看是在楼下西图澜娅餐厅吃还是我给你端上来。”蛾 “你还没吃晚饭?”沈嘉念惊讶地问。 “嗯,要陪我吃点吗?”想到程锦还在门外等着,傅寄忱转过身对外面说,“我等会儿下去,你去忙吧。” 程锦听到后面这一句是跟自己说的,应承了一声,先下楼去。 沈嘉念收起大提琴放好,下意识揉了下手腕:“我陪你吧,吃完再上来练几遍。” 傅寄忱眼底有了温柔笑意,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近前,指腹按了按她的手腕:“练琴很累?” “还好,就是练久了手有些酸。” 因为是自己热爱的事,再累也不觉得苦,沈嘉念喜欢每天练大提琴的生活。蛾 两人来到西图澜娅餐厅,程锦没把厨师叫来,她的厨艺不错,用现有的食材快速炒了几道家常小菜。 沈嘉念不太饿,主要是陪他,握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菜。 吃得差不多了,傅寄忱倒了杯白开水,看着对面垂下眼睫挑出葱丝的女孩,斟酌少顷,说道:“后天裴家的葬礼,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上你。” 他曾经是很介意裴澈这么个人的存在,一个浑身挑不出错处的竹马,哪怕隔着仇恨,哪怕沈嘉念屡次将他推得远远的,他仍然对她念念不忘,为了她逃离家族,深夜买醉。 他非常不喜欢有人惦记他的人。 但事到如今,他不至于跟个死人计较。 沈嘉念筷子尖夹住的一根葱丝掉进碗里,她的目光在傅寄忱脸上定了几秒,表情呆滞,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或者听懂了,但不愿意相信。蛾 “裴澈的葬礼。”傅寄忱喝了口白开水,还是提到了那个名字。 沈嘉念顿时红了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失态的样子,她推开椅子站起身,慌乱道:“我去楼上练琴,你慢慢吃。” 傅寄忱坐着没动,视线随着她的背影到楼梯上,她步伐踉跄,好几次差点跌倒。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直到那抹身影消失。 傅寄忱握住水杯的手背绷起青筋,指骨泛白。 这一瞬间,他意识到,裴澈的死或许不是一个终点,那是留在沈嘉念心底一抔抹不去的月光。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