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默默死在野地里,唯一亲近的丫鬟也很快被人处死,再也无人问津,无人知道过,这世间还曾有过这么一位温柔的女子。 苏幼月上一世被人害死时,尚且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谁,年幼时尚有过父亲祖母疼爱,还有一个她虽不知却深爱她的谢渊。 可沈姑娘除了青萝相依为命以外,一无所有。 性子简直温柔得令人心碎。 翌日一早,两个婆子便来催着上路。 苏幼月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做起事来不急不慢,先下楼用了早膳。 两个婆子显然对她的慢吞吞很不满意,但碍于如今有求于她,没有开口。 出发之后,苏幼月却又提出要去安顿沈姑娘的尸首。 赖婆子愈发不耐烦,嘴上都有些压不住语气了:“姑娘,咱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就要赶不上婚期了,到时候皇上责罚下来咱们可担不起啊!” 青萝愤愤不平:“难道一个婚约而已,比我家小姐的命还要重要么?” 赖婆子撇嘴:“青萝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大小姐危在旦夕,自然是得以大小姐的命为重,可如今大小姐已经走了,自然是得以活人为重啊,难道大小姐忍心看到父亲母亲受责罚么?大小姐可是最孝顺的。” 苏幼月淡淡看着赖婆子,没有开口。 赖婆子还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心里舒坦了几分,这女子看着比东荣人柔弱多了,就连圣都里那些中原人看着也比她强壮一些,说到底也就是个弱女子,自己唬一唬还不是随便拿捏? 说罢,她就要给苏幼月引路。 苏幼月却站在原地没动。 “先去给沈大小姐安顿后事。” 她语气浅淡,让人听不出喜怒,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威势。 这是她上辈子做了十年大夫人,管理后宅养出来的气势。 她在陆家未曾倒台时,也曾是一呼百应,那些下人没有敢忤逆的。 谢渊在时,她时常在他面前娇娇软软的,像猫,哪怕是再具野性,也会对信赖之人敞露柔软温暖的肚皮,谢渊不在时,她可不是什么真娇娇软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 赖婆子一愣,心里下意识有些发怵,她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就是不敢再随意顶撞下去,脸皮紧绷了会儿后,才勉强应道:“大小姐是姑娘的恩人,姑娘自是该如此,那我们便先回去再安顿一番大小姐的后事。” 等一上路,离苏幼月三个远了些,朱婆子就到了她旁边问道:“赖妈妈,我怎么感觉咱们找这姑娘邪乎得很,等晚些咱们还是好好盘问盘问她身份吧。” 赖婆子自有这个打算,却反驳道:“什么邪乎不邪乎的,这女子和她那丫鬟看着风一吹就能倒,你我还拿不下她们?青萝那丫头也是个不中用的,实在不行,等到下一站青楼就叫几个龟奴来,把她那丫鬟和青萝一并绑了卖进去。” 朱婆子这么一想,也放心了些。 两个姑娘而已,楼里自然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几人很快到了昨天她们遇刺的地方,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简陋的坟包,苏幼月默然了片刻,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钱,让青萝去请了人来,买了副上好的棺材,将沈楠楠先葬在林地里。 “沈姑娘,我定会给你报仇,让你的仇人血债血偿,让所有对你心怀不轨之人付出代价。” 苏幼月缓缓在坟前跪下,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磕了三个头,语气沉得像是暗流。 锦儿也跟着跪下,眼圈红红的,青萝则又哭得不能自已。 赖婆子和朱婆子脸上不耐,连样子都没做,就在旁边站着看着,还有几分不屑。 连她们都不知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