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骐也不知道这丫头醒来之后为什么就哭得这么厉害,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之前不就是他带她出去骑马,结果摔了一跤昏迷了嘛,大哥天天对他喊打喊杀也就算了,偏偏这丫头醒来,还添油加醋的哭,整的跟他欺负了她一样。 谁不知道,大哥最护着这丫头,只要她说什么,不管是真是假,大哥就一定会相信,到头来受苦的,就只有他。 “好了,蓁蓁,别哭了。”谢南瑾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不就是偷跑出去骑了个马,没什么的,你要是喜欢,以后大哥日日带你出去骑马。” 阮蓁蓁听大哥这样说,一下没反应过来。 什么……骑马? 她不是从悬崖上摔下去了吗? 阮蓁蓁方才见着两位哥哥,一时脑子还是糊涂的,这下听大哥这么一说,她才疑惑起来,谢家一家都已经发配边疆了,怎么会还在谢府里? 阮蓁蓁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眼前是淡蓝床幔,镶金流苏,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斑斑点点的阳光,古琴立在角落,妆镜上散落琼玉镯,胭脂玉盒摆开一线,洒落一点绯红。 这是……她的房间。 这个房间,她已逾三年未进。 自从同谢家闹翻了之后,这个房间,便已经是不属于她的了。 接着视线转到妆镜上,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淡蓝襦裙,青丝未挽,长至脚踝,脚踝处系着大哥送给她的翡翠铃铛,面容苍白,尚是稚嫩,个子也是矮了不少,阮蓁蓁仔细观察着,陡然一惊,问道:“大哥,现下,是初元十三年吗?”“完了。”谢南瑾还没答话,后边谢南骐听她问这话,两手一拍,说道:“大哥,蓁蓁的脑子果真摔坏了。” “蓁蓁,你怎么睡了一觉糊涂了?”谢南瑾没理谢南骐,对着阮蓁蓁宠溺的笑了笑,说道:“现下,是初元八年。” 阮蓁蓁身子一震。 尚是初元八年吗? 怎么可能,分明……分明是初元十三年啊,谢家失势,将军府败落,而她也…… 难道……她重生了? 回到了五年前,她十三岁的时候,尚还在将军府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哥哥们在身边,也还没有遇见沈湛。 阮蓁蓁想到这儿,心里陡然一震,同时一股难言的欣喜涌上心头,将她整个人满满的包围。 太好了,太好了! 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既然如此,就一定不能再重蹈覆辙。 这一次,她会好好听大哥的话,远离沈湛和孟画芷,好好的护住将军府,留住身边所有爱着她的亲人。 “蓁蓁,蓁蓁。”谢南瑾见她呆怔着,便是轻轻的唤了她两声,一手顺着她轻柔的长发慢慢抚下,粗砺带着老茧的指腹,摩挲着停在了她的脖颈处。 这是谢南瑾常习惯的动作。 家里边就这么一个女孩儿,长在一群糙汉子中,便显得格外水灵清秀,惹人疼爱,更何况是自己一手养大,谢南瑾看着她出落的越发明媚,心里头不免就慢慢扬起些骄傲的意味来。 这是他们谢家的女孩子,是他的掌中宝。 “大哥,蓁蓁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阮蓁蓁凝神说着这话,格外认真。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内心真实所想。 以后,哥哥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哥哥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不惹他生气,不让他烦恼,也不让他失望。 “蓁蓁听话就好。”谢南瑾连带着笑意,又摸了摸她的头,着紧了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阮蓁蓁摇了摇头。 “那待会儿整理一番,便去见见母亲,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她很担心。”谢南瑾说着,便拉她在妆镜前坐下了。 “你还不快走!”谢南瑾转身,朝着谢南骐轻吼了一声,和对待阮蓁蓁,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态度。 谢南骐表示他很委屈。 蓁蓁缠着他说,要他带她去骑马,他拗不过才带她去的,到头来所有罪过都推到了他身上。 但是看大哥一脸盛怒的表情,谢南骐也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灰溜溜的点头离开了。 阮蓁蓁透过镜子,正好看见谢南骐一脸无奈又委屈的表情,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但却硬生生的给憋住了。 从小到大,二哥不知道给她背了多少的黑锅。 在谢家,同她最交心,最知根知底的人,许就是二哥谢南骐了,他们俩最能混到一块去,有时候在外面闯了祸,不敢和大哥说,二哥就会暗地里帮她解决了,解决不了的,他就会一己揽下所有的责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