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言了当的道了歉,反让徐长吟的不满没处儿撒了。她坐回喜榻,满是无可奈何的道:“木已成舟,我再恼也无用。不过,还请王爷要记得与我所约之契。” 朱棣神色间掠过一抹不置可否,却未多语。 徐长吟指着桌上的酒膳,建议道:“不若将这些膳食端到园子里,吃酒赏月?” 朱棣又皱起眉。这天寒地冻,哪来的月赏? “不行!”他直言驳回她的建议。 徐长吟的眼神在酒壶上流连,满脸惋惜的叹道:“月华如水浸宫殿,有酒不醉真痴人。1” 朱棣淡睨她,“数斟已复醉,觞酌失行次。2明日还需入宫朝见,喝醉了误事。” 徐长吟听及朝见,忽而想起朱柠带来的话,遂道:“王爷,我有一事想请教。” 见她不再纠于此,朱棣自也乐意与她解惑:“何事?” 徐长吟从袖中取出锦囊,正是朱柠先前冒失闯入新房交给她的。她将囊中的麻线取出,放在朱棣面前,脸上盛满了虔诚之色:“王爷,此物有何解?” 朱棣拿起平平无奇的麻线,皱眉反问:“此物何来?” “宁国公主奉皇后娘娘之命送来给我,说是明日还会考问。”徐长吟不禁叹息,她先前想了许久,也不知这缕麻线是何用意。 朱棣攒起眉,细细思量片刻,却也不知其中意味。 各自猜度了良久,仍不得法。徐长吟颇是无奈的道:“长夜漫漫,做些甚么为好?” “就寝!”朱棣言简意赅的给了她答案。 徐长吟脸蛋倏地发热,不自在的干咳一声:“就、就寝,太早了些吧!”这里里外外就一张床榻,难不成真要与他同床共枕? “怎么,你打算与本王对坐一宿?”朱棣似也猜出她的心思,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徐长吟被识破小心思,颇是尴尬的又咳几声,眼神游移,嘴里说着:“王爷,咱们不过因约契而成亲,这同寝似乎不大妥当吧!” “那么依你之见,是让本王去客厢歇息?”朱棣的口气也听不出是否高兴,表情更是难以猜透。 徐长吟飞快的瞟他一眼,也知自个是痴心妄想。新婚大喜之夜,燕王夫妇分房而眠,传出去可不大好听。她咬着唇瓣,眼眸东溜西顾,忽而眸光一亮,瞬即起身朝堆放嫁奁之处走去。她在一堆箱子中翻找了片刻,拿出一件物事来。 回到喜榻前,朱棣目光一瞥,也瞧清了她拿的是甚么,竟然是一只线咕噜。他不觉拢起了眉头。 徐长吟看了他一眼,又朝一旁的软墩呶了呶唇,自是示意他坐到那边去。 朱棣有些无言,倒也起身坐了过去。继而,徐长吟拿起线咕噜,扯出细细的银丝,将宽敞的喜榻从中间部分用线隔了开来。她脱了绣履,站在榻上,将线系在锦帐顶,然后又下榻至箱子前,翻找出一件茜色的披风。随后,她将披风“晾”在了银线上,竟然是将喜榻一分为了二,隔出了两张榻来。 坐在一旁的朱棣,除了无言,也只剩下了无言。(未完待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