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缰绳,催马奔驰。 “袭击你的人具已服毒自尽。”朱棣突道。 徐长吟一怔。服毒自尽? 她蹙眉不语,若有所思。刺客之事她一直未多问,而朱棣也未曾告诉她甚么,她此前也只是听说那些刺客被关入了大狱,余后便诸事不晓。对这些刺客的身份,她一直怀疑是与在天阙山刺杀朱棣的人同路,可事到如今,也不知查究出来没有。 尽管她未言语,朱棣却似乎明白她的想法:“这些人与上次的刺客并非同党,且幕后指使者并非针对我,而是你!” 徐长吟锁紧秀眉,她甚么时候得罪了甚么人么? 终于,她掀了掀唇瓣,问道:“幕后指使者究竟是何人?” 朱棣眸光微敛,“回京后你即知道。” 还卖关子?徐长吟无声一哼,“这些人能在半路拦劫,定然是一路跟踪。王爷不是说有护卫么,那时去了哪里?” 朱棣神色一沉:“护主不力,具已严惩。” 徐长吟愣了下,她不过随口一问,哪曾想他会真有惩处。她叹气道:“也不必如此,是我要出城,岂能责怪他们?” 朱棣缩紧手臂,语气不善:“你体谅这些侍卫,却不能体谅我?” 徐长吟怔愣下,轻咬下唇,闷声道:“我哪里不能体谅王爷了?”她不正因为体谅他,才让他与赏汝嫣独处?“纵然王爷以为我不能体谅,也无大碍。反正待约契时日到了,我即会离开。”那时,甚么体谅不体谅,又与她何干? 朱棣眼神倏冷,对她三不五时提及约契或离开之事,已有不耐烦。他缩紧手臂,一扬马缰,马如离弦飞射,绝尘而去。劲风刮脸刺目,徐长吟不得不掩面垂目,免于受累,只心中对朱棣这不体贴的举动甚为愠怒。这人动辄着恼,却也不顾及旁人。孰料,就在她腹诽之际,朱棣扬起墨色披风,将她揽入披风里。她讶然抬首,眸中半嗔半笑。 她轻贴在他的胸膛,耳畔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么地令人心安。一时,她似乎也忘了与他的争执,与他的不快,就那么安静地偎在他怀中,听着呼啸的风声,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她缓缓闭上了眼眸。 突地,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嚣声。徐长吟瞬即清醒,从披风后探目过去,还未看清,朱棣已为她释疑:“是二哥、三哥他们!” 徐长吟坐直身子,凝目一瞅,果是朱棡、朱樉一行。 就见夹峙的山涧间,朱樉脖挂金革履,袍塞束腰里,赤着一双细皮嫩肉的脚,走一步骂三步的尽量挑着平坦的地方往前走。不过,因是山野小径,少不得石子树枝,一个不察踩上去,硌着脚板心,疼得他差点儿跳起来,愈发骂骂咧咧不停,不免引来行人的窃笑。 朱樉本就气怒交加,一见行人胆敢取笑自己,登时一把扯下金革履就朝行人丢去,哇啦哇啦的怒吼着:“混账东西,再瞧,再瞧,我剜了你们的眼珠子!” 那些行人躲开了他丢来的鞋履,低骂句“疯子”,赶紧走远了,省得招惹上疯子! 徐长吟望见这幕,但觉好笑,这秦王当真是无风度。 朱樉身侧紧随着一辆马车,里面传来朱棡悠哉的声音:“二哥,这路上石子真多。早知道就先派人将路上清理清理,啧啧,二哥你可得仔细着点,硌着了脚可就不好了!”(未完待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