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徐长吟抱了女儿好一会,才逐渐抚平盘桓在胸腔的郁滞。吴蓁儿不是因罪伏诛,但也算是一命抵一命。然自她见到吴蓁儿的尸身时起,心底便梗着股萦绕不去的异样滋味,称不上是对其的怜悯,却也没有畅快之感。直至见着淮真,她总算清楚那几分不舒坦是因那无辜的婴孩。 如果没有之前种种,那个孩子也不会方出世便没了母亲吧…… 夜阑人静,练月凄清。静僻的刘家小院里,寂若无人。 “吱呀”低响,门扉被缓缓推开。刑子游无声走入厢房,屋内依稀还残存着几许血腥气息。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从窗棂射入,摇曳着映在他脸上,阴晴难辩。他默默环顾凝静的厢房,桌上的盆巾、榻上的被褥都还未整理,一切仿若仍有人居住的模样。 在门旁静立良久后,他终于动了一动,提步走至榻旁,挨着床沿坐下,徐徐闭上眼,掩下了所有情绪。 倏地,他眉头微皱,睁眼低首,顺着手指触及之处看去,隐晦的月色映出床沿边一小撮莹白的粉末,如果不是摸到,乍眼看去并不能瞧见。他捻起几粒轻轻搓揉,不是细微的灰尘,触指十分细腻。他放在鼻端闻嗅,有股淡淡的刺鼻气味。 他眸光略沉,透出几分凌厉,手掌一转,利落的撕下一截被褥布,随之将粉末悉数装入,纳入了怀中。他站起身,沉目扫过屋中的一切,终于提步离去。 未隔几日,北征军大营送来一只檀木盒。徐长吟从明诚手中接过时,发觉颇是沉重,掀开一瞧,不觉哑然失笑。 盒中赫然放着四件竹木雕人偶,三个形态各异的小胖娃娃与一个怀抱婴孩的女子。雕刻技艺称不上精妙,也谈不上形神兼备,却让人能一眼瞧出雕的是谁。 她取出最小的木人偶,圆润的小脸蛋瞧着乖乖静静,显然刻的是淮嫤。稍大些的小男娃娃也是一副乖巧模样,则是高炽。再大一些的那只就更好认了,一脸的古灵精怪,不是淮真是谁? 放下三个小人偶,徐长吟拿起抱婴女子木偶。这只木偶明显雕刻得细致惟肖了几分,尽管女子低垂脸容,凝视着怀中婴孩,却透出一股恬静慈爱之气。她扬起唇角,心中暖暖融融,不曾想他还有这等手艺…… 取出四个木雕人偶后,底下还有张纸。她取出摊开,竟然是幅画儿,而画中绘的竟是她躺在梨花树下捧书而阅的模样,周遭景致当是在中都时的住处。画上题了两行小字,她眸光细细落下,不觉轻喃念出:“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唇边的笑意逐渐蔓延到了她的眸底,秋眸弯弯地瞧得愈发仔细。 朱棣从来不曾多说甚么柔情蜜意的话,像这般直白的言语着实令她既意外又欢喜。她伸出指尖描绘着梨花树的轮廓,画中的景象至今也有两三年了,没曾想他还记着,且还记得如此细致……(未完待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