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只抬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瘀伤还在,一摸上去刺刺的疼,可更疼的却是隐藏在愈伤下的六年前留下的伤口。 当年那个叫做平安的小厮,手里端着装满了他送的东西的盒子,眼底满是嘲弄鄙夷:“萧公子,你也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吧,说是姓萧,可谁不知道你生父来历不明?我们谢家嫡出的大小姐,做皇后都使得,你配得上吗?” 配不配得上,得让谢蕴亲口告诉他。 可对方没给他这个机会,盒子底下藏着一把匕首,狠狠朝他心口刺了过来。 “萧公子,你别怪我们,你太难缠了,再让你这么闹下去,和齐王的婚事可就要黄了,你还是死了省事些……” 殷稷自往事里回神,眼神又冷了一些,他抬手抓住了谢蕴的手,目光自她殷红的肚兜上一扫而过,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情欲,可又透着浓浓的嘲讽:“你当初也是这么勾引齐王的?” 谢蕴陡然一僵,震惊地睁大眼睛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殷稷一哂,竟轻笑出来:“做什么这么看着朕?难道朕说错了?” 他弯腰逼近了一些:“你不是素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今天能为了救你家人来勾引朕,当年自然也能为了更进一步去勾引齐王……” “啪!” 不等殷稷说完,一巴掌就狠狠地打了下来。 殷稷猝不及防,被打得歪过头去,心里却只觉得可笑,恼羞成怒了? 你做都做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伸出舌尖舔了下肿起来的嘴角,有点腥甜,破了。 谢蕴似乎也被那一抹血色刺激的回了神,眼底闪过惊慌,下意识抬手来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那当年齐王碰你的时候,你也动过手吗? 殷稷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拍开了她的手,慢慢退开了一步,再看过去的时候,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别碰朕,朕嫌脏。” 短短六个字而已,却听得谢蕴瞬间僵住,石化一般,连眼神都没了波澜。 殷稷眼看着她刚才还盛满愤怒和担忧的眼睛,在这短短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神采,心口微微一突。 他从没见过这幅样子的谢蕴,仿佛伤心到了极致的样子,可——一个唯利是图女人,有什么东西能真的伤到她呢? “朕换个地方睡。”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 身后没有动静,谢蕴没有追上来,兴许是没什么可解释的吧。 殷稷早有所料,可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缓和,甚至越发糟糕,他走着走着就抬腿狠狠踢了一脚灯台。 “浪荡!” 他咬牙切齿地加快了脚步,刚才谢蕴的眼睛却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明明是很鲜活的一双眼睛,会倔强得让人咬牙切齿,会柔软的让人魂牵梦萦,也会狡黠地让人无可奈何……可在刚才那一瞬间,所有的光华却都褪了下去。 一瞬间就灰败了。 他无意识地停下脚步,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了上来。 他有些烦躁地咬了咬牙,有什么好不安的?谢蕴还能因为几句话就想不开吗? 可脚下的步子却死活没能再次迈开,殷稷戳在原地和自己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蔡添喜。” “奴才在。” 对方一直落后他一步,安静地跟在他身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