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营就在城外十几里处,一来一回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可能现在还不见踪影。 他脸色不由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他强撑着安抚了谢蕴两句便寻了个借口出了门,刚要让人去外头去查探一下,薛京便裹着风雪走了进来。 “皇上……” “你司中暗吏可回来了?” “臣正是来禀报此事。” 薛京说着翻开掌心,露出一枚带着血的腰牌来,牌子上清晰地刻着清明二字,正是那暗吏的东西。 “臣刚才在司里处理杂务,有人送了这东西上门,臣意识到不对,立刻派了暗吏去找,结果在城外三里处找到了他的尸体。” 殷稷拳头慢慢握紧:“靖安侯!” 薛京将腰牌收进怀里,抬手一抱拳:“既然知道靖安侯在城外还留有人手,臣这就去查,必定将他们斩草除根。” 殷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当下最紧要的,还是通知京北营和居庸关,命左校尉带一百禁军出城,朕倒要看看,楚镇有没有这个胆子去拦!” “是!” 薛京应了一声,退出去传旨了。 殷稷的脸色却并没有因为解决了这件事而好看分毫,因为他很清楚,此举一出,靖安侯就会狗急跳墙。 若是援军不能进城,他就只能速战速决,用手里现有的力量尽快起事。 可他这般猖狂,手里应当还有底牌,会是什么…… 秀秀提着食盒从膳厅过来,远远看见他连忙行了一礼,殷稷收敛混乱的思绪,朝秀秀伸出了手:“给朕吧。” 秀秀很是识趣,将食盒递过去后便退了下去。 殷稷将饭菜一一摆上炕桌,却没动筷,反而隔着面纱摩挲了一下谢蕴的脸。 透过那细微的碰触,谢蕴察觉到了他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又出事了?” 殷稷没有瞒她,只是在她脸侧蹭了好几下才开口:“今天可能是事情解决前的最后一个太平日子了。” 谢蕴微微一顿,靖安侯要行动了吗?今晚吗? 她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谢家抄家入狱时的情形,那天凄厉的叫喊声连云层都仿佛要撼动了,今晚,会比那天更混乱吗? 她抬手抱住殷稷:“我会陪着你的,不管结果如何。” 殷稷失笑:“虽然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这皇城毕竟是我的,禁军和守城军都在我手里,先前我处处忍让,是不愿意掀起内乱,而不是怕他。” 说的也是。 谢蕴压下心里的忧虑,仰头笑了一声:“那就仰仗皇上了。” 玉春在外头敲了敲门:“皇上,长信宫来人了,说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这大约是宫外的消息传了过去,太后怕事情失控才火急火燎地要见人。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殷稷和她碰了下额头才起身:“晚上咱们一起读书吧,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看游记,让玉春找出来我读给你听。” “好。” 谢蕴含笑应声,等殷稷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她才低头咳了一声,明明喉间的腥甜十分浓郁,帕子上却没沾上多少血迹。 秀秀进来刚好看见这情形,颇有些高兴:“姑姑,你呕血不那么严重了,是不是要好了。” 谢蕴喝了口茶,却怎么都冲不干净口中的血腥味,她摸索着放下茶盏,声音轻不可闻:“或许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