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不客气地拆穿了她,窦安康刚刚有了丝波澜的神情也重新冷凝下去,她正要开口,耳边忽然响起哼唱声,庄妃抬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小公主年纪还小,不能听这种消息,母妃给你唱曲儿……” 良妃神情微微一顿,盯着那小小的奶娃娃看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小惩大戒吧,来人,发回内侍省。” 宫人连忙上前要将赵嬷嬷拖下去,不远处的树冠却猛地一颤,谢蕴扭头看过去,就见殷稷的脸色沉了下去,抬脚就要过来。 她连忙摇了摇头,将人定在了原地。 若是窦安康什么都没说,殷稷要做主自然可以,可现在安康已经开口做了处置,殷稷若是再要推翻另行安排,安康的面子会很挂不住。 宫里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她不想窦安康受不该受的委屈,反正只是一个老妪而已,不足为虑。 殷稷看着很不高兴,眉头拧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却还是听话地站在了原地。 众人毫无察觉,等宫人将赵嬷嬷拖了下去,王惜奴也带着孩子走了,窦安康的目光才再次落在谢蕴身上,神情颇有些唏嘘:“本宫很喜欢你,只是可惜,你是迎春殿出来的……罢了,你日后自己保重吧。” 她敲了敲软轿,轿夫会意地将她抬了起来,一众长年殿中人也都跟了上去,簇拥着她走了。 谢蕴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远远地听见窦安康的咳嗽声传过来,指尖不自觉一紧,病得果然是更厉害了。 “付姑娘,你也请回吧。” 秀秀开口送客,将谢蕴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方才多谢尚宫了……”她看着秀秀略有些歪了的领子,指尖动了动却到底没伸手,只是笑了起来,“尚宫这般相信我,真是让民女受宠若惊。” 秀秀侧开头,并不肯接她的感谢:“言重了,本官也只是因为皇上看重你,才回护了几分,说到底也是你还算清白,若是你当真作恶,本官手握宫正司,自然不会姑息。” 她越说越严厉,谢蕴却仿若未觉,笑吟吟应了一声:“好。” 秀秀瞄了她一眼,似是对她这么包容怜爱的眼神很不习惯,眉头都皱了起来:“别这么看着本官,本官可没有说笑。” “不敢,尚宫大人如此威严,所言所行,民女自当铭记。” 话是好话,态度也挑不出错来,可秀秀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她又看了谢蕴两眼,实在没找出问题来,只能茫然地回了尚服局。 不多时有女使送了东西出来,谢蕴将东西都放在了软轿上,随口吩咐暗吏:“你们先回吧,我自己走走。” 暗吏们像是也察觉到来了人,闻言就退了下去,很是干脆利落。 等他们不见了影子,谢蕴才看向先前殷稷栖身的位置,那里却已经空了。 走了? 她抬脚走近两步,到了跟前才发现殷稷正半蹲着一片片的往地上摆树叶,身边的树枝都让他薅秃了。 “……皇上做什么呢?” “算时间,看看咱们谢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这里还有个人。” 谢蕴撑不住笑了,抓着他摘树叶的手将他拉了起来:“是谁要躲在这里看戏的?你若是早些出来,谁敢不管你?” 殷稷啧了一声:“我要旁人管做什么?” 他说着看了眼尚宫局门前,眼底闪着冷光:“还是不安生,当时下手该更重一些。” 当年王惜奴的难产不是个意外,他本意是要一尸两命的,没想到王惜奴竟然不声不响的有了准备,虽然情形凶险,可到底还是母女平安。 要再下手不难,可王惜奴那番话却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