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着性子又等了等,殷稷迟迟没有出声,她莫名地有些不安,索性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吵醒你了?”片刻后殷稷才开口,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哑,话音落下后倒是终于起身走了过来,“方才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不妨事。” 他摸索着上了床榻,动作却难得规矩,只将谢蕴往怀里拢了拢便说了一句睡吧。 谢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若是殷稷真的磕了碰了,这时候合该闹腾她了。 “刚才碰到哪里了?疼不疼?” 她顺着殷稷的大腿往下摸,这屋子里虽然有些家具,但都不高,若是当真磕了碰了,伤处也该在腿上,可没等她摸到地方,手背就被殷稷抓住了,男人的掌心热烫烫的,声音也透着灼人的火气:“你不想睡觉了?” 谢蕴一顿,察觉到自己这两下真的把什么东西惊醒了,不得不收回了手:“你克制一些。” “你手都放在这里了,我怎么克制?” 谢蕴一噎,好吧,事情的确是她引起来的。 她默默挪远了一些,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真的没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过于老实了?” “你以为我想老实?还不是因为真的没事?” 殷稷磨了磨牙,话里透着浓浓的不甘心,倒是让谢蕴放下心来,她打了个呵欠:“没事就好……明天大朝会,快睡吧。” 殷稷没吭声,只是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平缓起来,他这才伸手摸了下小腿,眼神沉了下去,他刚才要过来的时候,腿上忽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那疼又尖锐又锋利,险些让他喊出来。 但他去找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找到,既没有虫子,也没有伤口,仿佛刚才是他的错觉一样。 可真的是错觉么? 第二天一早,他起身去上朝的时候还是吩咐了蔡添喜一句,将太医传到御书房候着,以往这种小事他懒得理会,可现在不行,他得谨慎一些,尽量活得久一些。 蔡添喜早就知道他身体不对劲,闻言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去传了话,可惜这日早朝时辰比往日都要久,他等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了散朝两个字,连忙催促銮驾去御书房,半路上却又被王沿拦住。 “皇上,家母十分思念小公主,她年事已高这两日又身体有恙,实在进不得宫,所以想请皇上开恩,允许臣将小公主接到家中住上几日。” 蔡添喜既恼怒他来耽误殷稷的时间,又忍不住想要嘲讽,打从庄妃生了个女儿之后,他们就一改之前对这对母女的在意,甚至连当年的百日宴都是敷衍了事,那位王家的老夫人,怕是连公主的面都没见过,何来想念? 这分明是想把孩子带回去,验一验是不是皇家的血脉。 “小公主年纪太小了,出宫不妥,再说吧。” 殷稷拒绝了,那孩子是不是他的他最清楚不过,王家一旦带走了,人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平日里他们是不敢谋害皇嗣的,可这孩子只要活一日,便会如同一把刀悬在王家头上,让他们终日惶惶,不得安宁。 以王沿的脾性,肯定会选择斩草除根,没了孩子,再杀了奸夫,就还能保住王家,虽然也会因此落罪,可替罪羊素来是最好找的。 但殷稷岂会轻易如他们所愿?他可还要拿这件事榨干王家呢。 他抬了抬下巴,蔡添喜立刻会意催促銮驾快走,王沿却又追了上来:“皇上且慢,臣知道皇上爱女心切,但恳请皇上念在家母高龄的份上,开恩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