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目光闪了闪,惋惜似的叹了口气才开口:“事到如今,也没了别的办法,只有绝了引子,才能确保王家平安。” 王惜奴一怔:“绝了引子?你们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要杀了小公主吧?” 她眼神诡异,看得王夫人浑身不自在,起初还能忍耐,片刻后便恼羞成怒了:“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还不是你逼的?你当初做了这种龌龊事,竟然还敢将孽胎生下来,我们王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早知道你会让王家蒙羞,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王惜奴极轻地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们没做过一样,三哥害我那么多次,你们可有惩戒过一次?” 提起已亡的嫡子,王夫人的火气几乎压不住:“他都死了你还要和他计较?男子无心,就算伤了你几次又怎么样?他不是道歉了吗?你真是没良心,我们养你那么多年,你就只知道记仇。” 王惜奴扭开头,也懒得再算旧账:“这件事我不同意,她还有大用处,不能就这么折了,皇上也不会允许你们动她。” “她是个孽种!” 王夫人不敢置信地低吼出声,“皇上迟早会知道的,她注定要死。” “皇帝不会杀她。” 王惜奴语气笃定,听得王夫人很是惊疑不定:“你为何如此确定?” 王惜奴却没言语,她当然是找了一个让皇帝绝对无法下手的理由,只是,怎么能轻易告诉旁人呢? “你不用管,现在你们要做的,是顺着那个人去找到幕后黑手,而不是去打小公主的主意,出宫吧。” 王夫人却没走,反而是脸上闪过了很明显的心虚,王惜奴素来对她十分了解,一看这神情就知道不对劲:“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也不是想瞒你,是,是……”王夫人期期艾艾开口,“你父亲是随我一同入宫的,这时候他已经去面圣,准备带小公主出宫了。” “什么?!” 她转身就要走,王夫人连忙拉住她:“来不及了,你父亲这时候早就到了。” 王惜奴神情变幻不定,片刻后目光牢牢锁定在了那盏为谢蕴点起来的朱燃长明灯上,喃喃道:“来得及,只要让皇上没办法答应就行了……” 半个时辰前,乾元宫。 “我保证,这次御驾亲征一定不会出事,你给我开开门。” 殷稷扒着偏殿的门正和里头的人解释,刚才谢蕴只是在院子里随手做些杂活,但后来发现走到那他都跟着,索性回了偏殿,还把门给关上了,殷稷无可奈何,只能隔着门和她说话。 宫人来来往往的,他也不觉得丢人,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你让我进去说吧……蔡添喜?快来给朕说说情。” 可他扫了一眼院子,却没能找到人,只好自力更生。 谢蕴迟迟没有回应,北间的井若云倒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就见高大的身影紧紧糊在门上,明明那门一撞就能开,可他却委屈巴巴地连推一下都不敢,恍然间给人一种画个圈就能把他圈在里头的错觉。 她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竟然会产生这么荒谬的念头。 可笑完又有些纠结,祁砚说皇帝并不在乎这位付姑娘,可这都不算在乎,什么才算呢?难道真是自己眼拙,看不出男人的真心吗? 挣扎许久,她还是悄悄出门,将偏殿的门给打开了,不管皇帝是不是真心的,她都有责任帮他。 然后就在门缝打开的瞬间,她看见了皇帝瞬间灿烂起来的笑容和璀璨夺目的眼睛:“阿蕴……怎么是你?” 短短一瞬间,皇帝的脸就拉了下去:“你过来干什么?不用你开门,给朕关上。” 井若云:“……”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