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自屋顶跳下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殷稷原本茫然的神情逐渐柔软缱绻起来,但很快那情绪就退了下去,只剩了一脸冷漠。 “静观其变。” 内卫应了一声,纵身就要退下,却又被殷稷喊住,他将一杯茶推了过去:“赏你了。” 内卫有些惊奇,可却不敢忤逆圣意,立刻端起茶盏塞在面巾下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 “不大好,有股土腥味,还牙碜,这寺庙的茶叶不行啊。” 茶叶不行? 殷稷啧了一声,“下次提醒朕的时候,记得带眼睛。” 内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丢下来的那一撮土掉进了殷稷的茶盏里,连忙认了个错,却不肯走,眼巴巴地看着主持那杯干净的茶水。 “皇上,那杯也赏给属下吧。” 殷稷瞥他一眼:“你还有脸讨赏?” “不敢,这不是您也不喝吗?放着也是放着……” 他说着偷偷摸摸伸手去拿,殷稷微微一顿,十分熟悉的画面闯入脑海,曾经有个人也是这般在他面前没大没小…… 他一把扯下了那人的面巾,一张很是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内卫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属下知错,皇上恕罪。” 殷稷拿着面巾的手僵了僵,许久后才将面巾给他扔了回去:“这一壶茶都赏你了。” 他起身出了门,扶着栏杆吹了会儿山上的凉风,混沌的思绪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因为谢蕴的死而复生,他便生了妄念,以为旁人也都能…… “皇上,您没事吧?” 蔡添喜担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殷稷摇摇头,“没什么,稍作休整便回京吧,朕有些想她了。” “是。” 蔡添喜答应一声,正要去传话,就瞧见殷稷朝着栏杆外头的山崖就栽了下去,他唬了一跳:“皇上?!” 他一个箭步窜过去将人扶住了,他心跳如擂鼓,身体也因为这忽然的变故控制不住的哆嗦,紧紧抓着殷稷片刻都不敢松开:“可吓死奴才了,您怎么了?” 殷稷大梦初醒般抬手揉了下额角:“没事,只是恍惚了一下……” 蔡添喜却瞧见他手背上的皮肤迅速跳动了两下,随即就不见了影子,他张了张嘴,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殷稷也看见了,目光微微一顿才将手垂下去:“别多嘴。” 他这么说,蔡添喜也不敢违逆,只是十分忧虑:“皇上,今天就在这里过一宿吧,咱们就算即刻折返,到皇城的时候也得后半夜了,您总不能去把付姑娘吵醒吧?” 殷稷手指动了动,感受到了那股无力和若有似无的灼烧感,沉默片刻还是点了下头:“休整一夜吧。” 蔡添喜松了口气,连忙应了一声,却是扶着人进了静室才出去传话。 他一走,周遭就安静下来,殷稷靠在软塌上看着立在壁龛里的长明灯,意识逐渐有些恍惚,耳边略有些嘈杂,噼啪声夹杂其中,他被吸引了注意力,循声一看就瞧见周遭起了火,可这片火海却有些眼熟,他很快就想起来,这是他曾经梦见过无数次的场景。 原来他睡着了。 这佛门清净的,竟还有安神助眠的用处,他可是许久都没能入睡的这般轻松了。 虽然仍在睡梦中,殷稷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