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培很是不解:“我肩膀挨了一刀,这伤得缝起来吧?不脱怎么缝?我那夫人娇软,最见不得血,别吓着……” 话音未落,肩头一凉。 他侧头看了一眼,就见自己的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线,从肩膀散了下来,将膀子上的伤口完全露了出来。 唐停随手将铮亮的银刀收起来,穿针引线后侧头看了过去:“忍一忍。” 关培愣了一下,随即被银针穿透皮肉的剧痛惊得回了神:“神医,没有麻沸散吗?” “一个大男人,缝个伤口还要喝麻沸散?” 凉沁沁的一句话堵住了关培所有没来得及出口的解释,他不想让姑娘看不起,只能咬牙硬忍着,可那不是一般的疼,所以片刻后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厢房里的井若云被吓得手一抖,茶盏险些落地。 “莫惊,想来是唐姑娘在给姐夫医治。” 井若云点点头,没好意思说她觉得唐停这比起救人,更像是杀人。 “今天应该没事了,快去睡吧。” 井若云应了一声,进了内室,谢蕴替她合上门,一转身就瞧见殷稷在院子里等自己,身边还放着一个食盒。 “父亲方才来过了?” “嗯,送了压惊汤来,喝一碗吧。” 他说着就要去开食盒,却被谢蕴一把抓住了手:“凉了。” “刚送来,温度正好入口……” “不,”谢蕴态度很强硬,“真的凉了。” 殷稷失笑:“谢二姑娘怎么还耍赖呢?刚才谁说会喝的?” “应当是风太大,你听错了。” 谢蕴打死不承认,推着他出了门,外头钟青等人一直候着,她摆了摆手:“皇上快回去歇着吧。” 虽说殷稷还是秉承着不好在谢家人面前太过轻浮的想法,可经了刚才的刺杀,他现在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谢蕴不在自己眼前。 “不然还是跟我回去吧。” “放心吧,有唐姑娘在,这里很安全的。” 殷稷琢磨片刻才应了一声,其实若是楚镇下手,他还是会冲着自己来的,这种时候谢蕴在他身边的确也说不上安全。 “也好,这里凉得很,记得多盖一床被子。” 谢蕴应了一声,目送他走远才回了房间。 其实她也是想跟殷稷回去的,可有个东西她不想让他看见。 一片发黄的叶子从袖子里掏出来,谢蕴垂眼看着,神情逐渐冷厉,殷稷可能不认得这东西,但她知道,当年唐停就是用长着这种叶子的果实为她解了毒,又一寸寸刮去了腐肉,才让她重获新生。 这是殷时在警告她,也是在提醒她,他真的有她要的东西。 但是如此一来,好像很多事情都有些矛盾……既然要用这种东西引着她一点点上钩,又为什么要让苏青桃来抓她?楚镇这次的刺杀又是怎么回事? 这北周似乎比她以为的还要混乱……那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 她将叶子收起来,起身去寻了唐停,刚抬脚出去,就见关培奄奄一息地被谢济扶了出来,她唬了一跳:“姐夫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姑娘扎了几下。” 谢济语气里带着不甚明显的幸灾乐祸,谢蕴心里有事也没理会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抬脚进去寻了唐停,她正在洗手,铜盆里都是血水。m.bJzJNF.coM